司牧咳了两声,才将毛毯拉下来遮到下巴处,跟硃砂道:“那罚你明天去街上把谣言澄清了。” 司牧轻轻哼,“好事是花青做的,岂能让谭翰林冒领这份恩情,谭翰林又不是那种贪功的人。” 哪怕司牧这话是在替花青打抱不平,可硃砂就是觉得殿下这是不想让谭柚跟柳盛锦有半分瓜葛,哪怕是别人谣传出来的都不行。 “要快着些,”司牧想起什么,不高兴地扁嘴,“若是再慢点,谭翰林跟柳盛锦才女佳人的话本子都要写出来了。” 到时候谣言发散出去再想澄清可就不容易了,何况话本一出,谁还在乎事情是真是假,反正好看就行。 尤其是那些写本子的人,就着一个“英雄救美”跟两位主角的名字便能连夜写个故事出来,用词大胆又香艳。 司牧想起硃砂那些糟心的话本,眨巴两下眼睛,腰部微微用力半坐起来,伸手拉住硃砂的衣袖说,“若是压不下去,倒不如把谭柚救我的事情往外说说,定能盖过今天这事。” 他跟谭柚那天怎么就不能是翰林救美的故事了? 如果关于谭柚的话本里必须有一对有情人,司牧倒是不介意主角是他跟谭柚。 硃砂干这些事情向来拿手,只是,谭翰林救长皇子一事里面牵扯的人跟事情可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这个尺寸。 硃砂拿不定主意,便下意识看向胭脂。 两人之间分工明确,宫中殿内的事情是胭脂负责,宫外殿外的事情才归他硃砂管。 胭脂轻声问司牧,“主子,若是消息放出去,那太君后的名声……” 因为先皇后宫没有旁人,加上长皇子过度干政跟不肯交出后宫权力,导致市井中关于太君后的评价都是好的。 什么端庄大气父仪天下,慈祥和蔼气质不俗,反正是所有小公子心中慈父的理想。 哪怕有关于宫里的话本,就算不是本朝本代,话本里的太君后都是好人,而坏人那必然是长皇子。 司牧松开硃砂的衣袖又缓慢躺回去,浓密的眼睫落下,情绪淡淡,“可有些事情不是不说,便能当做没发生过。” “只是消息透漏出去的时候,含蓄一些便是,其余的留听者去猜,免得旁人总觉得我跟谭柚成婚前便不清不楚的。” 外人都在说,长皇子之所以下嫁谭府庶女,是那日宫宴上谭柚对司牧背地里做了些什么,司牧这才不得不顾全清誉跟脸面嫁给她。 而司牧原本意中人其实是谭柚的嫡姐谭橙,谭柚此举分明是横刀夺爱想一步登天,于是私下算计了两人。 这些话不知道谭柚听说过没有,又听说了几分。 司牧垂眸看自己掌心,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早就一身污名不甚在意,但这事她是清白的,不该替旁人担这脏水。” 胭脂跟硃砂正色道:“是。” 胭脂是最清楚司牧想法的人,自然知道他原本的计划是算计谭橙,手段自然也说不上光明磊落。只是他身上背负的污秽跟骂名已经太多,多到司牧根本不在意再加一条“算计忠臣之后”的罪。 如今却是不同,阴差阳错之下担骂名跟污水的人成了在皇上跟太君后面前护着长皇子的谭柚。 胭脂想,殿下的心,终究还是软的。 还没等胭脂动容,司牧又笑盈盈地说,“舆论嘛,自然要提早掌握。” 司牧道:“跟才女佳人比起来,还是皇宫辛秘更为有趣。” 他单手托着脸颊,满眼单纯无害地说着,“事情传出去,让别人觉得是她们对不起我,我才这般心狠手辣,倒也不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