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越战越败,被敌军吞噬半个江山,老太太那时候身体就已经不好了。 后来司牧躺在床上知道老太太离世时,曾挣扎着要来吊唁,可惜被太君后拦住。 因为司牧的身体也没好到哪儿去,出宫再折腾一趟,看见谭府满府白绫,可能病情更重。 他那时候被困在沁凤宫,朝上很多消息都听不到。多亏硃砂机灵,才打探到谭府的后续。 老太太离世后,谭府无人能支撑。 谭母远在她省,没有圣旨连回京吊唁的权力都没有。谭橙被守旧求和派打压,在朝上没有能说话的地方。 先是祖母病重离世,后是庶妹意外身亡,双重打击对于肩膀尚且稚嫩的谭橙来说已经够沉重。 家里事情多,朝堂又是那个情况,谭橙空有抱负却像是被困在棉花堆里,施展不开拳脚不说,最可怕的是渐渐沉溺窒息。 司牧没听硃砂说过谭橙最后有没有娶夫,想来是没有。她这个性格,国事面前,哪有心思顾得上自己。 老太太走累了,到底是刚吃饱,走两步还行,再走两步就想歇歇。 她趁司牧发愣时坐在花坛边,伸手整理坛中的花花草草,顺道挽着袖筒,将杂草给拔了。 司牧深呼吸,压下那股窒息压抑的沉沉情绪。 他蹭到老太太身边,挨着她坐下,双手托腮,“祖母,我还有一事很是好奇。” 老太太当了一辈子老师,最是喜欢解惑,“说说。” 司牧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两声,小小声问,“阿柚她当初是怎么毫不犹豫同意赐婚的啊?” 这段他可是头回听,心里痒着呢。 “你要是聊这个,”老太太拍拍手上的泥土,来了兴趣,“我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赐婚圣旨来那天,我心想,只要阿柚露出不情愿的神色,我也不能逼她。结果,人家就这么一本正经地将圣旨收起来,好好地放在她那个书架上,全程没说一个不字。” “我当时就知道,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有你。” 司牧锋利的眼尾一下子就笑开了,双手托着脸身体左右扭动,小声的哎呀哎呀,像是羞涩的不能再听。 老太太还想起一事,又跟司牧道:“还有你送她那桃。哎呦,那叫一个难吃哦,光看着就不甜。我俩坐马车上,我说阿柚啊,扔了吧,方正殿下又看不见。” 老太太乐呵呵地看着司牧,精神头十足,没有半步病态,一拍大腿,“你猜怎么着,她说她能瞒过你瞒不过她自己。就这么硬生生啃了一路,撑到中午都没吃饭。” 司牧轻轻“啊”一声,“我以为她会扔掉。” “何止没扔掉,”老太太左右看了眼,见谭柚不在,放心地抖落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她把你那桃核还种了起来,花盆都是我给的。” “那苗至今长得还挺好,我觉得将来说不定真能结个桃出来。”老太太咋舌摇头,“可惜就是不甜。” 谁说不甜了? 司牧被甜到心底,整个人都是软的。 老太太嘴里这些关于谭柚的事情,司牧都是头回听到,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小事,像是一汪清水,不停地冲刷着堆积在他胸口的淤堵压抑,让他干枯许久的心脏,重新得到水分滋养。 “祖母还有吗还有吗?”司牧问。 老太太笑,“喜欢听?” 何止喜欢听,司牧恨不得记下来,回头让硃砂写成本子卖出去。 “喜欢听我就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