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厮杀的有来有回。 老太太却突然道:“阿柚输了。” 从谭柚将用习惯的黑子递给司牧的那一刻,她就先输了心。 果然,谭柚放下手中白子,“我输了。” 司牧顿了顿,本想说什么,最后却是放下手里的黑子,垂眸抿唇慢慢露出笑意。 他抬眼看谭柚,眼睛清清亮亮的,迎着周围的烛光,似有星辰闪烁一般。 “祖母,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了。”谭柚想收拾棋局,老太太抬手拦了一下。 “去吧去吧,早些休息。”老太太摆手示意两人走吧。 等谭柚跟司牧离开,老太太问谭橙,“可看出门道?” 谭橙拧眉,“阿柚不该输的。” 按着面前这局势,谭柚稳赢。 “要么说你活该没夫郎呢,”老太太乐呵呵地将几路棋指给谭橙看,“你看这里,还有这里。” “两人难分输赢时,司牧便已经打算输了。他这两路棋走的不明显,可若是了解他,便知道他这不是他的风格。” “阿柚看出来了,先他一步将棋放下,主动认输。” 老太太啧啧咋舌,“有意思,这棋下的有意思。” 司牧那个偏执乖戾的性子,愿意为谭柚服软认输。谭柚一板一眼的作风,既没拆穿他,反而先一步认输。 这两个人啊。 老太太笑,“这便是你娶不到司牧的原因。” 谭橙的性格,拿不下司牧,也拿不下人家赵小公子。 谭橙皱眉,“祖母可少说这话,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娶殿下。” “行行行,祖母倒是要瞧瞧你明日打算娶哪一个。”老太太让人把这棋盘保留下来,“别动上面的棋子,以后下棋换副棋盘,这副就留着吧。” 老太太打着哈欠去睡觉,谭主君抬手拍拍谭橙的肩,“阿柚与你不同的地方是,她从始至终知道你自己要什么,该坚守什么。你大事清楚,但感情却还迷糊。” 谭主君听刚才老太太分析完棋局,忽然就懂了,“过于天真无邪的不适合你,府中若是太平还好,若是不太平,你看不懂里面的门道,护不住他。” 如今谭府极好,后院中干干净净。可若是以后有了后辈呢?人数多了呢? 沈氏颔首补充,“太聪明也不好。牧儿极其聪慧,手段更是多变,他在棋局上丝毫不输老太太,可见其他地方。这种人,你掌控不住。” 两人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挑选的名单还不够完善,只考虑了家世跟容貌,倒是没仔细打听过性格。 到底是离京太久了,像赵锦钰小公子这般闭门不出的,若非是熟人,当真很难了解其私下品性跟个性。 如今看着谭柚跟司牧,两人觉得比起其他来说,应当挑个合适的。 老太太刚才也说了,如有冲突,只要不关乎社稷,司牧是愿意为谭柚睁只眼闭只眼的。 谭橙垂眸看棋局,好像这会儿才看出里面的门道。 谭柚跟司牧妻夫俩,看似是下棋,其实下的是情,是情感的拉扯,是妻夫之道。 而从正厅离开后的谭柚跟司牧,正在朝墨院走。 刚才下的那盘棋,像是丝线,轻轻缠裹着司牧的心,“阿柚。” 司牧歪头看谭柚,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我不止见过赵锦钰,我还见过赵锦莉。” 谭柚目视前方,轻轻嗯。 “我十一岁之前一直在太学院上课,见过的公子世女很多,有优秀的、好看的、有趣的。”司牧另只手仔细数。 直到谭柚停下来垂眸看他,司牧才狡黠一笑,指尖攀着她的肩膀,踮脚吻她唇瓣,声音甜丝丝的,“但我只喜欢你。” 她们再优秀,也不过如过江之鲫,不在司牧眼底停留半分。 唯独谭柚被他捞起来放在了心底。 司牧含着谭柚下唇唇瓣,声音含含糊糊,“越是见过了很多人,越是喜欢你。” 谭柚手掌搭在司牧后腰上,微微收紧,将人贴进自己怀里。 临近中秋,庭院里月光如水,皎洁明亮。 司牧抬眸就能看见谭柚的眼睛,她眼底带笑,声音温和,“那臣谢过殿下偏爱。” 司牧笑得眉眼弯弯,亲了下谭柚鼻尖。 明日不用早起,司牧懒洋洋抱着谭柚的手臂,准备节省体力,被她拖带着往前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跟谭府和谐的家庭氛围比起来,柳府今日的气氛就有些紧张。 柳盛锦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睫垂下看着地面,任由这群人在他面前吵来吵去。 而争吵的起因,不过是因为他收到谭府的请帖。 而请帖上,仅写了柳盛锦自己的名字。 谭府设宴,只请柳公子一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