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嘀咕了谭柚。 吴思圆脚步沉重,顶着风缓步下台阶,甚至不敢朝后回头看。 她出了宫,发颤的手紧紧扶着轿门,压低声音跟下人说,“找个机会,跟主君说,让他生一场不大不小的病。” 他生病,吴嘉悦才能名正言顺回一趟府。 下人应,“是。” 主仆两人的对话短暂又轻声,在风中没留下任何痕迹。 吴思圆离开的时候,谭府马车还停在外面的棚子中。 谭老太太被硃砂领着往御书房走,硃砂跟她说,“太傅别担心,驸马没事,只是擦破了皮。” “我知道。”刚才在宫门口,谭柚从马车上下来后便看见了站在宫外的她,还没等谭柚走近,她便连连摆手示意谭柚赶紧进宫,再耽误一会儿怕是出事。 这个时候,司牧若是冲动了,不是明智之举。 也是那短暂一瞥,老太太看到谭柚应该没什么大事,才坐回马车里继续等。 话虽这么说,可到了御书房,老太太还是没忍住将谭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谭柚刚想说没事,就见老太太一脸欣慰,用一种久别重逢的语气说,“瘦了。” 谭柚,“……” 也就短短半天没见,她能瘦到哪里去? 老太太笑呵呵的,伸手拍拍她肩膀,见谭柚没皱眉,不由彻底放心,继续道:“瘦点比胖点好,可别跟你娘学,她那个体型最多当个珠宝,那么大的个头,可当不了珍宝。” 谁家珍宝是一大块啊,无一例外不是精致的好看的。 谭柚看向司牧,司牧冲她眨巴眼睛,露出乖巧清甜的笑。 他一笑,谭柚便没了脾气。 花青将买来的蜜饯果脯送来,谭柚挑了一颗,递到司牧嘴边。 司牧眼睛往上看她,听话地张口含住蜜饯,然后伸手轻轻拉谭柚衣袖,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两人旁若无人一般亲昵,老太太沉默一瞬,问,“嘶,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司牧握着手炉,眼睫落在谭柚修长好看的手指上,轻声道:“若是祖母,来的的确不是时候,若是太傅,您有话便说吧。” 他伸手去戳谭柚的手背,指尖被谭柚翻掌朝上顺势攥住,握在温热的掌心里捂着。 她手心的温度,司牧最是熟悉,也最是喜欢,当下手指便老老实实被她握住。 旁边胭脂为太傅搬来凳子,跟司牧和谭柚一起坐在桌边。 “殿下设在养心殿的禁军至今还没撤回来,”老太太说,“禁军一刻不撤,宫内外一刻不安心。” “我知道,”司牧语气平静,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我只是把人放在那里,她们怕什么。” 她们当然怕啊,怕司牧冲动之下,将皇上直接弄死。 这些人又没收到边疆的消息,只当以司牧的性子,终于忍不住要篡位了。 “老臣知道殿下心里不痛快,可这时候不是动怒的时候。”老太傅身为谭柚的亲祖母,能不为今日之事生气? 对方要的可是她亲孙女的命啊。 从私心来说,她恨不得让司牧叫禁军踏进养心殿,将那行凶之人揪出来。可这般做,舒坦是舒坦了,解气是解气了,然后呢? 她跟司牧面临的将是所有朝臣的抵制。 长皇子公然篡位,以男子身份突然篡位,全大司的女人都不会同意。 若是大司和平无事,司牧倒是能派兵镇压,反对一个杀一个,杀到没有一人敢再站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