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便是这样的,他为我们盗来了火,自己跳进火中,就是为了让那团火永不熄灭,永远庇佑我们族人。” “是的,因为想保护他人,所以才有神。”风昭然,“神已不再是人,才能保护他人。” 未未一脸崇拜:“真的是这样的!” 姜宛卿靠在榻上,听着这两个人的声音,心里有一种很放松很温暖很安然的感觉,这是在周小婉去世之后她便不再有过的感觉。 寒风在门外呼啸,大家围坐在屋子里,烤着暖暖的火盆,还有两只猫蹿来蹿去……上一世她每一天都在向上天暗暗祈祷早日离开这个荒芜的鬼地方,此时此刻却觉得就算在这里终老也不赖。 未未可以当猎人,风昭然可以做篾匠,她可以和方嫂学学怎么种地……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悚然了一下——之前喝的酒没醒是吧?她怎么会想到和风昭然在这里过一辈子? 且不说人家不可能放下称帝的大计,她上辈子死过一次还不够,这辈子还想重蹈覆辙? 醒醒吧姜宛卿! 姜宛卿在暖融融的空气里坐正来,忽然听到一种细碎的声响。 很像是……小猫在椅子腿上磨爪子的声音。 她低下头,就看见小狸和小橘拱在未未垂在地上的那截衣摆上,又抓又挠又啃。 姜宛卿走过去就把两只猫拎了起来。 小橘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一嘴小鱼干的细屑。 小狸则要狂得多,愤怒地喵喵叫,大口骂人,嘴边同样沾着碎屑。 看来是小鱼干的碎屑不知为何洒在了那截衣摆上,逗引得两只小猫又咬又爪。丝绸质地的料子本就不结实,在小猫的爪牙之下被蹂/躏得惨不忍睹。 还有一道口子是直接从衣摆划到大腿,那应该是未未方才一路飞奔之时被园子里尚未清理的树丛划的——未未向来是高来高去,根本不可能好好走路。 聊着“神与人”的两个人终于注意到她的异样,同时看见了那截衣摆的惨况。 未未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扁嘴拉拉姜宛卿的袖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在求姜宛卿原谅,毕竟姜宛卿从来没有为过什么事责怪他。 他是在求姜宛卿保护。 他弄坏了风昭然的衣服,风昭然肯定想撕了他。 但风昭然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未未胆子稍微大了一点,问姜宛卿:“姐姐,这还能补吗?” 姜宛卿看看被猫抓得一团稀烂的衣摆,再看看一直裂到大腿的破缝:“……” 她叹了口气:“罢了,快过年了,给殿下也做一件新衣裳吧。” 风昭然:“辛苦五妹妹了。过不过年都无妨,慢慢来不急。” 未未拎着那半截衣摆,悄悄后退:“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最后一个字落地,人已经没影了。 “你以前是不是罚过他?怎么罚的?”姜宛卿忍不住问。 “他是个刺客,却总是用艳丽的箭羽,过于醒目。为了改掉他这个毛病,我罚过他一次。” 那就是看见他用一次,便折断他的箭。 未未的每一支箭都是自己精心打磨的,独一无二,别处不能订制,每折一次就狠狠心痛一次。 姜宛卿忍不住想笑:“那他改了吗?” 风昭然叹息:“明知故问。” 改是不能改的,但折箭之痛,未未忘也不能忘的,所以一旦惹祸,便跑得比谁都快。 两只小猫尚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坏事,犹在地上捡小鱼干的碎屑吃。 姜宛卿把它们两个拎回窝里,把地上的碎屑都打扫干净。 两只猫儿重新爬出来,再找不到好吃,纷纷喵喵乱叫。 姜宛卿:“知道了知道了,改天给你们捞去。” 她一抬眼,见风昭然还在:“殿下不去睡觉么?” 平常这个时候,几人聊一聊坐一坐便也散了。 风昭然低了低头,轻轻摸了摸鼻子:“……做衣裳,不用量尺寸吗?” 姜宛卿“……” 不是说不急的吗? 风昭然:做衣裳是不急,但量尺寸总得先量了吧? 姜宛卿想想反正也没事,便翻出了尺子,让风昭然站好,先量了身长,拿炭条墙上记下来。 再是臂长。 风昭然十分配合,张开双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