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才真正落地, 也是在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关心他的伤势。 既然无事, 姜宛卿便打算离开,只是还未动,风昭然便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卿卿,孤回来,还有一个原因。” 风昭然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孤想你了,想回来陪你过年。” 他的怀抱很温暖,让姜宛卿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在荒园里的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微微有点发酸,好像身体有了意志,代替她觉得委屈。 我也有点想你…… 她听到自己心里竟然冒出了这样一句,生生吓得紧紧闭上嘴。 “我该走了。”姜宛卿生硬地开口,“芙渠不比慕儿,我走开太久她只怕会觉得奇怪。” 风昭然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手就是不想听这道理,不愿放开。 脸甚至还往姜宛犹豫的颈窝里埋了埋,声音也因此有点含糊,“卿卿,难道你就不想孤?” 姜宛卿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风昭然的鼻息温热,就拂在她的脸颊旁,那点热意仿佛瘟疫似地传染给了她,她感觉半边身子都在发烫,只有声音强自冷静:“殿下,再不回去,芙渠一旦疑心,蒋氏那边便很难瞒得过了。” 风昭然终于无声地叹了口气,放开手。 这声叹息里有不尽的绵绵之意,像一只手直接伸进姜宛卿的胸膛,在心脏最深的地方拔了拔。 那里应有琴弦,为此发出悠长回响。 “殿下,你说你喜欢我,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风昭然不料她有此一问,忽地有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情绪,前所未有,像是有点尴尬,又比尴尬多一丝甜意。 风昭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人生头一回的羞涩,低咳了一声:“很早了。” “很早有多早?” “……” 风昭然一时答不上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在漫长的时光里一直注视着她,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长成豆蔻年华,从少女长成现在的模样……就好像独自守着一朵花从花苞到全然绽放,他无法回答自己是从哪一刻喜欢上这朵花的。 是含苞的时候,是刚刚打开的时候,还是完全绽放的时候? 姜宛卿问:“去年中秋前有吗?” 这点风昭然很肯定:“自然。” 姜宛卿在肚子里哼了一声,把心里面那只胡乱拔弄的手打了出去——明明都喜欢了还能天天给她看冷脸,你可真是行! 姜宛卿转身就走,顺手从窗下捞了一只猫,万一给人看见,找猫就是她深夜不睡的借口。 风昭然才聊着便不见了下文,正要说话,一见她手里的猫,即刻唤住她:“等一等。” 姜宛卿脚步不停:“等不住。” “你换一只猫。” 姜宛卿:“……” 两只猫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是见到风昭然归来,十分给面子,齐齐出现在这里侍寝,双双卧在窗下,姜宛卿是随手一捞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捞中的是小橘。 风昭然捞起小狸,塞进姜宛卿怀里,然后把小橘换了回来。 小橘虽然和小狸同样在太守府里神出鬼没,但它整天吃吃睡睡,通体油光水滑,俨然已经是一坨大橘,在风昭然怀里沉得很。 风昭然一脸嫌弃:“这么胖。” “胖才好,好暖床。”姜宛卿眼看着风昭然的脸色难看起来,心里头不由便欢畅起来,跟着轻笑了一下,“殿下,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抱着小橘睡的,现在你回来了,便让给你吧。” 她当然知道风昭然不喜欢听什么,说这话完全是给风昭然添堵的。 说完便轻轻巧巧地推开房门,走了。 但是她临去的那个笑容太过清甜,风昭然一个人对着房门站了好一会儿,才慢回过味来。 他危险地低下头,看着小橘:“暖床?” * 她回到自己房中,发现芙渠还是睡着的,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一下,仍旧弓着身子,像猫儿一般缩在床角。 姜宛卿放下猫,小狸自动在脚踏上找了个舒服的睡姿。 姜宛卿一时没有上床。 床上的芙渠没有动,但浑身僵硬,眼睫微微颤抖。 “好了,别装了。”姜宛卿道,“本宫知道你没睡,快起来倒水,本宫找猫找得冷死了。” 芙渠顿了一下,立即起身,给姜宛卿倒了杯热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