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忽然觉得,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白,这会儿看起来成熟又沧桑。 他的话不知道戳中了什么,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心情低迷起来。 也不能说是低迷,更准确的说是无奈。 不知谁问了句:“傅哥怎么来了?他今天不是有事吗?” 薛莽缓缓举起手:“是我偷偷给傅哥打的电话,傅哥一听姐姐出事就来了。” 夏栀掐着手心:“我回去看看。” “可别,你现在回去是加火,傅哥都给我发微信了,让咱们今天晚上就住在桑拿房。” “傅哥做事向来稳妥,让咱们走肯定就是怕咱们添乱!” 几个人拦住她,往里面进,回头见薛莽一脸为难地驻在原地。 小白:“莽子你快点!” “我……我不想洗澡。”薛莽道。 “就你最爱洗澡,你现在说不想洗?!别给我也来幺蛾子啊!”小白冲李旷城使眼色,“扛进去!” 李旷城往手心啐唾沫,搓着手:“好嘞!” “我把傅哥叫来的,我回去看看他情况!”薛莽老脸通红地摆着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反正没战斗力,便没人追他。 陈觅远眺着,扁扁嘴:“你们发现没,莽子跑步好娘炮哦。” …… 桑拿房公共区域可以吃饭打牌休息,几个人看似嘻嘻哈哈,实则心里都揣着事,玩不好,吃不下。最后实在待不住,决定一起回去看看。 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分,回去的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陈觅揉着胳膊上的抓痕,心有余悸地问:“玫姐他们不会还在吧?” 马冰蔫蔫地道:“谁知道,反正就算走了,也在咱们隔壁,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小白:“咱们别让傅哥白低头,以后见玫姐都忍着点。”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夏栀。 夏栀知道小白的话主要是说给她听的,她顺风顺水的人生第一次吃了这种闷亏,咽不下去,可这是会波及到其他人,她又只能咽了。 就在她要表态说“知道了”的时候,巷子里慌慌张张跑出来个清秀的人影。 薛莽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向他们:“傅、傅哥……他……”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不等他说完,所以人心头拢上乌云,拔腿就往战队跑。当跑到门口,却都被所见情景弄得愣住了。 傅烬寻正坐在院子里,和巷子里出了名耳背的大爷在下围棋,旁边泡着普洱茶,焚着檀木香,惬意得不行。 只是玫姐的歌声正不断地从屋里传出来。 若不是玫姐本人正一脸复杂地站在旁边,夏栀差点以为傅烬寻是把玫姐请到他们屋里来直播了。 玫姐见他们几个回来,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她态度和善地弯着腰:“小傅,你没必要这样吧。” 傅烬寻两指夹着黑子,慢条斯理地落在棋盘上,才淡笑着开口:“怎么会没必要呢?” “队员不懂入乡随俗,团结邻里,惹了玫姐生气,我这当老板的不得好好表个态。”他挑眉,看起来斯文有礼,“以后谁不让玫姐唱歌,我第一个不同意,玫姐就是得天天唱,时时唱。” 确实是时时在唱,就在说话间,那歌声都一刻没断过。 小白冲回屋一看,顿时服得五体投地。 跟玫姐家隔着的那堵墙旁边,玫姐的歌声正从全队最贵的一台低音炮音响里,以一种立体环绕又迷之聒噪的质感充斥在房间里、院落里、巷子上。 并且,傅烬寻还贴着喇叭,往玫姐家那堵墙上扣了个锅。按着声音的传播,玫姐家的声音应该比任何地方都大,墙估计都是颤的。 这还没完,连着音响的那台电脑,播放的是玫姐的画面。 ——傅烬寻把玫姐直播的视频下载了下来! 对着玫姐家循环播放!! “这是他喵的什么骚操作?!”小白目瞪口呆,“我就听说过用魔法打败魔法,还第一次见用敌人打败敌人的!” 陈觅咽了口唾沫:“傅哥太牛逼了吧,这隔壁怎么受的了?” 马冰:“受不了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又叫到咱们门口,说自个被自个的歌声吵到了吧!这不是自己吐了再自己吃吗?” 歌声太大,薛莽只能努力拔高嗓门,跟大家解释:“玫姐晚上中午直播,其余的时间要睡觉的,傅哥这么放她根本睡不着。而且她家的位置,平时有声音只会吵到咱们,可咱们这发出声音,别的户也能听到。现在已经陆续有人在群里不愿意玫姐了。” 巷子里的住户也建了个业主群,有人认出歌声是玫姐的,又知道她难缠,于是就在群里说,让她别唱了。 刀子捅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是多么疼。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