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他身旁有个活泼的小孩,发出清脆欢乐的笑声,不断跳着去揪老头的胡须。 顾南松觉得这画面也有几分眼熟。 熟得他那颗心啊,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疼得有些难以呼吸。 爷张了张嘴,艰涩的吐出一个字。 老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存在,抬起头看过来,顾南松心里难忍一喜,想要朝着老人跑过去,可老人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牵住小孩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南松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但被冰冷冻住的双腿牢牢的站在原地,无法往前挪动小小一步,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消失在雪花之中。 有几分沮丧的低下头。 这时,一个女人低低的哭泣声钻进耳朵里。 他寻着声音看去,雪白之中一抹刺目的鲜红,女人怀里抱着什么,半坐在雪地之中一边哭一边摇晃着身子,顾南松心中一紧,和刚刚那位老人一样,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可相比对待老人时心中涌起的期盼与渴求,此时却是浓浓的悲哀和痛苦,他定定的看着,女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缓缓的抬起头来。 那是一双充满着疯狂恨意的眼眸。 她憎恨着她看在眼里的那个人。 雪花之中逐渐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影,看得清楚相貌的,看不清楚相貌的,也许只是一次路过,也许只是一个回眸,他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出现,又离去,最终,一时喧闹的世界再次归于平静,而他还是一个人,留在这片广袤无边的雪地中,不知该去向何处。 双腿冰冷的失去知觉,青年缓缓的蹲下身来。 被挖开的雪堆在短时间里又笼盖上了一层厚雪。 枯瘦的小手,破旧的棉袄,瘦弱的幼小身体。 突然间,手指一紧。 顾南松定睛看去,那只枯瘦的小手正死死的紧抓着他的手指。 还活着吗?! 小小的身体从雪堆里坐起身来,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对上顾南松变得惊恐的目光。 一直感觉不到寒冷的身体猛地的僵住,刺骨的冰冷从那只小手上传来,钻进他的身体之中,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全身。 顾南松浑身颤抖着,心脏似乎都被冰冻起来,感受不到任何的跳动。 他倒在了雪地里,将四肢都蜷缩起来,牙齿剧烈的打着颤。 好冷!真的好冷! 那个小小的身影也缓缓的躺倒,手还死死的抓着顾南松的手指。 面面相对,那张青白的小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 也许,这样就可以结束了。 顾南松艰难的眨着眼睛,脑子里迟钝的运转着。 结束什么结束? 似乎有那么一个人正在窥探着他的想法,在他耳边轻轻回答他的疑惑。 只要结束了,就什么痛苦也不会有了。 痛苦? 不被人接纳,被世界抛弃,承受着无止境的孤独 啊也还行吧。顾南松突然一笑,可脸上被冻得僵硬,只有那双已经有些茫然的眼中流淌过一丝明亮的神采:真的好冷想吃烤地瓜了。 耳边的声音微妙的沉默。 大雪天吃一个甜甜的烤地瓜全身上下都会暖起来,对还有火锅那种麻麻辣辣香气四溢的火锅,涮着脆脆的毛肚,大块的切片嫩牛再有那么一个人陪在身旁一起吃冬天就再也不害怕了。 可是没有人陪你!声音像是抓住了他的弱点,声音尖锐激烈。 没人陪吗? 顾南松想起那纷纷离自己远去的身影,不住的失落。 是啊没有人所以就这么结束吧 结束吧 似深渊传来的声音,引诱着他掉落无尽的黑暗。 顾南松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坏了脑子,眼前竟然出现了幻觉。 那双眼睛比这漫天寒冰还要冷冽,可偏偏却在他的心头上点上了一把炽烈的火。 不对! 声音快要崩溃了,没见过死得那么不利索的人。 顾南松抬手去抓那个幻影。 现在我也是有老公的人,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头。 还有谁对,霍憨憨,我还想喝他的喜酒 我妈可等了我七年我没了我那混账爹还不欺负她 还有还有小龙虾、火锅、红烧肉、糖醋排骨、烧烤 顾南松!你给我醒醒! 那飘飘忽忽的声音转变成了气急败坏的怒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