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之前,锡兰城经常有旗人来犯,苘山与他父亲都曾经庇护百姓的忠义之将,虽然现在将军死了,但受惠之人,仍尊苘山为大人。” “原来是这样,那苘山应该很爱护这里,难怪我第一次来时,他一眼就认出我是外来户。” 段西官的手紧了紧,清音若水,“他..不是坏人。” “嗯,我知道。” 暮色苍茫,幽蓝的夜空中冉冉升起黄澄澄的祈福灯,一个接着一个,如同火树银花那样迎风飘散,形成浩瀚灯空。 地上人声如沸,繁花似锦,处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绚烂,烟花砰砰炸开姹紫嫣红,寂静的锡兰城今夜美不胜收。 路上热闹非凡,一缕花香飘来,让苏题春停住脚。 “咦” 段西官顿足,侧耳问道:“怎么了?” “刚才有个戴鬼面具的男子,手拿着一株金昙花,那不是深秋才开的花吗?可现在才是初春啊。” 段西官默声,水亮的眼睛里幽攒起深色,不过一瞬,又如常云淡,“应该是特意养的吧。” “有可能。” 两人携手而归,苏题春被烟火吸引,瞳仁中斑斓交汇,无心看路。 紧紧相握手如同纠缠的麻绳,打了死结一般,只是已分辨不出是谁在牵着谁前行。 明明路上水泄不通,但段西官迈出的每一步都无人顶撞,连身后飘逸的丝发也不曾被人触碰。 “你好像并不需要引路。”她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这一句。 段西官白净的脸笑容极浅,“我自幼生活在这里,楼台砖瓦,都明镜于心,不过知道归知道,偶尔还是会出错。” 苏题春细细思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到了”他停脚站在酒肆前。 苏题春看了看门楼,“这里离医馆还有段距离。” “我约了泽沐在这里等。” “哦,那好吧,我就先走了。”苏题春松开手,双腿刚迈出两步,又突然折返,把段西官拉到门楼角。 “别让人撞着了。”不知怎的,她总是对段西官有些不放心,生怕被人欺负了。 她交代声一出,段西官深暗的眼中倏然发亮,默声点头。 等到女子淹没人群,稳身站定的段西官转头往医馆走去,不慌不乱。 街市上空祈福灯飘飘然然,楼阁宫灯随风动荡,纱布上亮起花鸟鱼虫,灼光辉映。 段西官方步慢走,熙熙攘攘的人影缥缈,纷纷避之不及的让路出来。 泽沐等在医馆门口,在他归来时,默默将头颅低下一分。 “听闻街上出现了一枝金昙花,不知是谁坏了规矩。” 段西官如是说,慢条斯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泽沐的心里瘆然。 “我知道了。” 话音落,段西官已经跨步进入医馆。 泽沐转身走向人群,手臂一挥,尖利的凄惨之声穿刺耳膜,方才还川流不息的街市,徒留阵阵清风,晃动阁楼上引魂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