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情没生过孩子,那宫澧是从那儿冒出来的?还是说之前种种吻合条件都不过仅仅是巧合而已,这具尸骨根本就不是白情的。 可是刘元等人的毒与宫澧的毒又怎么解释? 疑团一层覆一层,千头万绪如同线团抽丝,虽然线头就在眼前,然而线尾却深缠线团之中,抽的稍微紧了些便乱成一团,打了死结便再也解不开了。 君兮双臂环胸细细思索,有一个人或许能给她这些问题的答案。 几乎立刻,君兮就拿定了主意。 == 国公府清风阁里,宫澧微仰着头坐在窗前望着对面的二层阁楼。 黑漆漆的穹宇,繁星璀璨眨着眼,近满的月亮泛着银白的光,透过掩映翠竹照在孤零零的竹楼上,似为它披了一层浅白薄衫。 不同其他房间连绵矮伏,二层竹楼立在那里,高挑清冷,透着别致的优雅,像曾住在那里的女子一样。 那个认真心细冷清孤高却有着独特性情的女子。 那个仅仅相识几日,便可在生死关头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的女子。那个贪生怕死不敢说出真相偷偷使性子的女子。那个何时何地都为他人着想的女子。那个为达目的对自己也下的去狠手的女子。 她和他一样,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谜团,她却活的比他乐观。 如果不是她,他现在可能还深陷在三公案中与扶风周旋。 论破解悬难杂件,他当真不如她。 当初把她诱到洛阳来,本是为利用她解开国公府的重重谜团,却无意给她树了武后这样的大敌,如今她去了西北营开拓属于她的天地,其实也好。 武后为人狠辣却也惜才,过些时日武后明白君兮是个嘴严的人,再加上她整训西北军有功,对于某些事也便不会再揪着不放了。 他体内的毒压制二十年已近极限,他感受得到。体内压服的毒素已开始逼近心脏,绕是他用内力封锁压制,毒素依然在渗透,他剩下的日子已屈指可数。 父亲埋骨边疆尸骨无存,母亲莫名而逝尸骨不翼而飞,族叔为他死于中毒,他亦为残毒所困,不过苟活于世。 本以为他有生之年已解不开父母亡逝疑谜,此时黑袍人的突然现身却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她对他说,等她。 他相信她,愿意等。 自从她离开竹楼小榭,国公府便又恢复了昔日沉寂。三岁遁走国公府,族叔宫忍死在身侧,他再没了亲人,性子也冷了,再不喜喧嚣。二十年来,他孤身一人已然习惯。 可如今这于他再熟悉不过的安静却让他觉得冷清落寞了些。府里多那么一个说说笑笑的人似乎也是不错的。 夜风卷着暖意拂过,撩起鬓旁散落碎发,宫澧嘴角轻扬,手中玉盏挪到唇边,浅尝一口。 青轩小窗大开,宫澧静坐窗边,手中玉盏填了空,空了满,一盏换一盏,一壶酒须臾已见了底。 热辣浓酒入喉,宫澧润白如玉的脸上起了一抹绯红。 “咕咕~” 一只白羽信鸽从夜色中飞来,扑棱棱落在窗棂上,黑曜石似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的灵活,圆滚滚的小脑袋低头轻啄几口。 窗棂上,一把细碎小米铺的均匀。 宫澧手指轻动,取下信鸽腿上捆着的小竹筒。 从君兮搬出国公府的那日起,他便多了个习惯,那便是每夜子时都在窗前候着鬼传来的密信。即便有事耽搁了,也会遣钟离收了。 鬼行事简洁雷厉,每次的密信上也不过寥寥几字,他却看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