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很快便拿了两副骰盅回了来,在二人面前各放了一个。 二人作赌规则很简单,一人一副骰盅,内带三颗骰子,分别摇盅,同时开点,谁的点大谁赢。 众人兴致勃勃的围观,见过两人独挑的,没见过赌注这么大的。一个个低声猜着谁会赢,人群分成两拨,不过大多数都支持庄家,毕竟玩了十几年的骰子了,经验老道。麻衣少年一看就是新手,说不准之前赢得都是撞得。 庄家抬手对少年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始吧……” “等等。”少年开口唤住。 围观众人紧绷的神经蓦地一松。 “又怎么了?” “你没下注呢。”少年的目光落在庄家身前的注盘上,随即扫了扫自己注盘上的银袋,意思很明显,要赌便把赌注拿上来,你想空手套白狼,恕不奉陪。 “等着。”庄家一挥手,转身进了内阁。 动真格的?! 众人又兴奋了,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说不定他真有点本事,这场局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庄家的支持率略有下降。 庄家从内阁出来手中拖着个檀木锦盒,足有一尺见方。 “彭!”庄家盒子放到了注盘上。 少年不语,手已扣上骰盅。 二人手若银蛇光影重叠抖得生风,骰子在里面噼里啪啦猛撞盅盒。 “叩。”二人同时按下骰盅。 庄家开,“六六六。” 庄家嘴角微扬看向少年。 “我输了,银子归你?”少年抬手将银袋推到庄家面前,说完转身便出了门去。 庄家一愣,似没反应过来。 围观众人也没想到少年就这么认输了,有些吃惊,不禁好奇的打开少年盅盒。 三颗骰子,“六六五。” 输了一点。 庄家手中握着银袋,看着“六六五”三点,心中已然明了,他是故意输得。对于随手一推便可推出心中点数的人来说,六六六并不难摇。 他是故意输的。 玩赌之人最鄙厌的便是暗中动手脚。他因自己暗动点数而欲离去,见自己不肯放他所以才要求与自己再赌一局,这是玩骰子的人的骄傲。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让他带走银子,所以为保自己全身而退这一场故意以一点之差输给自己。 这一点,就是在告诉他,他没输,他只是不愿意赢。 余杭什么时候有了这等人,庄家微微深思。 “可惜了,只差一点。”有人看着三颗骰子上的点数惋惜道。 “可惜什么,差一点差很多好不好?”有人不屑。 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谁也没看到少年转过身去嘴角露出的那抹浅笑。 笑魇如花。 赌坊的这场小插曲过去了人们也便一哄而散,毕竟总有人会有三两回的好运气,最终银子还不是都进了庄家。一两日那个没有一点特点的脸便已在印象中变得淡了,没有人将此事放在心上。 日子照常慢悠悠的过,贫民百姓一如既往的忍饥挨饿,有钱人还是一样的吃喝玩乐。 三日后深夜,州丞府府衙突然起了一阵骚乱。衙役匆匆进了州丞大人书房,又被两脚蹬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整个府里衙役护院全部出动,满城满街的搜查。 据说是府衙大牢夜半走水,牢里奄奄一息的两名私吞赈灾银款的死囚越狱而出。 据说捆人的铁索仍在,牢门紧闭,锁头不曾被破坏半分。 独独人没了。 州丞大怒,命所有人城内城外严密搜查,却没查出半点踪迹,人好似凭空蒸发了般。 余杭城外四十里。 谷俞村。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半跪在地,“多谢主子相救。”鬼和王恭敬道。 “这些日子受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