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啊小笨蛋。” 林翊笨手笨脚地摸了半天,终于摸到钥匙,又忙乱了好一会才把门打开。黎承睿一直微笑着,在这时他有种错觉,林翊就像捧在他手心的一颗种子,他精心灌溉,呵护备至,然后有一天,种子长成这样精致剔透的少年,会动会笑,会说话会伤他的心。 可他心甘情愿。 黎承睿把林翊放在沙发上,找了条毯子盖住他,然后走进浴室,拿出医药箱。他自己当**也经常有些小伤,处理伤口已是家常便饭。黎承睿提着箱子走过来,蹲在林翊跟前,小心翼翼地挽起他的裤脚,露出一截晶莹雪嫩的小腿,膝盖上果然一团乌青,突兀明显,黎承睿把跌打油在手心搓热了敷上去,用力揉了揉,问:“痛不痛?忍住啊,谁让你不小心。” 他揉了半天林翊都一声不吭,黎承睿有些意外,抬头一瞥,却发现少年看着他,眼神专注而沉静。 黎承睿笑了,柔声问:“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吗?” 林翊想了想,点点头。 “那么,有什么想跟睿哥说的?” 林翊裹着毯子,低声说:“对不住。” “傻子,”黎承睿想揉他的头发,却想起自己满手药油,只好算了,“我不会怪你。但除此之外,你没别的告诉我吗?” 林翊咬着嘴唇,犹豫地看了他,然后说:“讨厌钢琴。” “嗯,”黎承睿站起来,坐到他旁边问,“为什么?因为阿凌?” “嗯。”林翊点头,小声说,“一弹琴,会想到他。” “可是他死了,”黎承睿说,“人死了就意味着,无论我们多怀念他,他都要成为过去,而活着的人要继续往前走,懂吗?” 林翊沉默了一会,说:“阿凌,不是过去。” “翊仔……” “我不讨人喜欢的,我自己知道,我性格不开朗,不习惯去人多的地方,从小就这样,我没朋友,同学仔都避开我,我们家只有我和妈咪两个,亲戚也不怎么来往,小时候,我去看牙医都要申请综援。”林翊低着头,淡淡地,像叙述别人故事那样说,“我根本不会想学钢琴,因为很贵,一堂课的钱可以买很多菜。妈咪从来没说不让我学,可我知道,我要学了,她会很辛苦。” “是阿凌带我去Miss张那里,阿凌教我要多笑,他说我只要多笑,老师都会格外喜欢我,”林翊微微地笑了,他陷入遥远的回忆中,“他说得没错,有一次老师明明要罚我了,但我冲他笑,他就原谅我。Miss张也是,我只是从她笑多两下,我的钢琴课课酬,她都可以减免。我对很多事不是很懂,可阿凌教我怎么去做,他教我的很少有错,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他怎么跟你做朋友的?”黎承睿问。 “这家伙自己黏上来的啊,赶也赶不走,”林翊微笑着说,“他就是这种性格,跟我完全不同的,班上有好多女生喜欢他,给他递字条,阿凌就一张张拆给我看,一边大声念出来一边笑。阿凌还带我抓弄老师,做恶作剧,我不懂的,他也没笑我,从来都没人肯对我这么有耐心,除了他。” 黎承睿有些微微嫉妒,但他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少年,于是他柔声问:“所以你觉得弹琴是跟他两个人的私人回忆,你不愿意让别人进入你们的回忆,是这样吗?” 林翊抬头,呆呆地看他问:“是这样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