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往后退。而车中的霍相贞知道列车不能一味的穷追,因为越追距离直隶越远,还有陷入对方埋伏圈的危险。趁乱下令刹了车,他想要原路返回,继续往直隶方向行驶。可是未等装甲列车从后退转为前进,敌军在远方一字排开摆出了重炮,竟是瞄准装甲列车开了火。 装甲列车一边还击,一边缓缓驶向了前方。整列火车东摇西晃,全凭着炮台车沉重,才没有被炮火击翻。雪冰从炮台车看到了阿拉伯马,突然心生一计。跑到餐车找到了霍相贞,他在隆隆炮声中高喊道:“大帅骑马往北走!马比车快!” 餐车已经晃成了密封的大船。霍相贞一手扶着板壁,一手扶着雪冰:“备马!开座车门!” 雪冰踉跄着向后转,进了长官座车。长官座车的车门是封闭的,不动机关不能开。雪冰三下五除二的开了车门,同时发现列车正在提速,车外一片呼呼的疾风。迈步继续往前跑,他从最前方的炮台车中伸出了脑袋,打雷似的扯了嗓门喊:“元满!牵马!大帅要下车!” 炮火声中,元满根本不知道他在喊什么,但是遥遥的望着他的口型,元满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却是明白了个不离十。飞身上了一匹马,他带着其余四匹冲向了列车。马是千里马,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冲到了长官座车的车门旁。一勒缰绳转了弯,其余四匹也跟着一起调了方向。霍相贞逆风站在了车门前,想要找个角度跳车。可在要跳未跳之时,他忽然发现车厢角落里还蹲着个马从戎。恨铁不成钢的大踏步走过去,他拎着衣领把马从戎拖到了门口,双手托抱着向外一扔:“上马!” 马从戎惨叫一声,却是有个巧运气,居然直接趴上了马背。而霍相贞随即也跳了车,落地之后翻滚了一圈,他起身快跑几步抓住马缰,纵身跃上了一匹栗色大马。伸手从旁边的元满手中接过马鞭,他策马向前急冲。冲了没有几十米,后方的元满忽然喊道:“有流弹!” 与此同时,霍相贞身边掠过了一道白影,正是驮着马从戎的白马中了枪,发疯似的长嘶而走。马从戎张牙舞爪的滑下马背,抱着脑袋先是躲开了白马的蹄子,紧接着想要起身,然而又一匹马直冲向他,碗口大的蹄子迎头落下。 马从戎躲无可躲了,叹了一声闭了眼睛。可在闭眼的一刹那间,他忽见一匹栗色大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霍相贞单手拽了缰绳,身体低低的倾斜向了自己一边——太危险了,他只有一只脚还踩着马镫,而栗色大马受了他的牵坠,竟然也随之歪了身体。 要闭未闭的眼睛重新睁开了,马从戎胸口猛的一紧,正是霍相贞单手抓了他的军装前襟。而他福至心灵一般,双腿骤然有了力气。顺着霍相贞的力道向上一跃,他抬起一条腿越过马头,面对面的跨坐到了霍相贞身前。霍相贞一手环住了他的腰,一手攥住了马缰,鞭子丢了,只能用双腿去夹马腹。忽然向前一个俯身,他把马从戎仰面朝天的压上了马背。 马从戎下意识的抬手拥抱了霍相贞。面颊一侧滑过了一颗无形的火流星,一道滚烫的空气灼痛了他的脸。他睁大眼睛仰望着高天流云,很短暂的失了神。霍相贞的身体火热的压迫着他,隔着一层衬衫,他能摸到他的肉,他的骨,霍相贞的心跳甚至激荡了他的胸膛。他忽然失聪了,枪林弹雨全成了默片,只有霍相贞的心跳震动了他的耳膜:怦!怦!怦…… 然后,一滴鲜血落到了他的鼻尖。 他如梦初醒似的骤然一惊,原来方才没有什么火流星,有的只是一颗流弹,擦着霍相贞的肩膀,掠过了他的头发梢。霍相贞的白衬衫已经洇出了巴掌大的一片殷红。马从戎急促的喘了一口气,心想就是因为马背上面多了一个自己,霍相贞才没有办法再伏低。 歪着脑袋向后方望了,他看到元满和一名卫士分骑了余下的两匹马。而在远方的铁路线旁,一名骑兵领了先,正在对着自己的方向举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