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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_104


,对着门外扣动了扳机!

    连珠炮似的一串枪声过后,门外立刻接二连三的倒了好几个人。而门内的卫队发出一声呐喊,抓住时机猛然向前一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两扇大门被人硬是撞成了严丝合缝。沉重古老的巨大门闩被抬起来架上了,霍相贞后退一步,一边给手枪换弹夹,一边仰起了头。

    门楼檐上雕着玲珑脊兽,他第一次发现脊兽也苍老了,惨白的天空下,它们老得颜色黯淡面目模糊,和他自己一样,全是过了时的什物。

    一股旋风卷起了雪花,鞭子似的抽打了他。他在身心齐发的痛楚中一闭眼,随即对着卫队发号施令:“去把侧门后门也一并封锁,谁敢硬闯,格杀勿论!”

    这个时候,看出了家大宅大的坏处,因为人太少了,不敷分配。花园子烧毁了,此刻反倒成了好事,起码一堵墙是好守的,一园子的大门小门可是让人防不胜防。麻袋装土垒在了墙根下,卫士登高上远,从墙头伸出了枪管,随时预备着射击。

    越聚越多的军警把霍府围了个密不透风,一瞬间的工夫,府中的水电全被切断了,唯有电话线路依然保持着畅通。霍相贞亲自去了一趟厨房,检视了家中的存粮——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场,厨房的粮食至多只够支撑一个礼拜。

    若是不切水电,霍相贞不会想到粮食问题。可是现在军警围着霍府,打又不打冲又不冲,切水电倒是麻利得很,表明了是要困他一困,逼他投降。

    他不知道自己又怎么碍了新政府的眼,居然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过现在再去想其中的道理,也是无用无益,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苟延残喘的活,就得任人宰割。

    他不想任人宰割。与其今天一刀子明天一刀子的受凌迟,他宁愿拼着一死,得个痛快!

    对峙持续到了傍晚时分,霍府的电话响了。李副官先去接听,随即放下话筒找到了霍相贞:“大帅,顾承喜要和您通话。”

    霍相贞本不想理顾承喜,但是心中一转念,他又想顾承喜毕竟是军中的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这个电话还是该接。走到电话桌前抄起听筒,他“喂”了一声,随即就听顾承喜急切的开了口:“大帅……”

    他这回叫的是“大帅”,不是“平安”,让霍相贞的心里舒服了一点:“军分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撵我的人收我的枪?”

    电话另一端的顾承喜顿了顿,随即答道:“大帅,这都是上头的决定,究竟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您放心,您要是不服这口气,可以暂时先把卫队打发了,我派人过去保护帅府,不让警察插手。等到风头过了,您再把卫队召回来就是。”

    霍相贞握着话筒想了想,忽然感觉这话暗藏杀机,很不对味——警察进门,他算是受了政府的软禁和监视,自然是不好;可换了顾军的士兵进门,他岂不是又成了顾承喜私人的俘虏?再说这都是“上头的决定”,顾承喜连“究竟为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有权力取代警察接管霍府了?他这么理直气壮,凭的是什么?

    霍相贞越是细想,越觉可怕。可现在再和顾承喜打嘴皮子官司,又太无聊,没意义。扭头向外叹了一口气,他“喀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一夜过后,对峙仍然在继续。给霍府运煤的大马车被挡在了侧门外,霍府冬天对于煤的消耗是特别大,所以每个月都要让煤厂送煤过来。等到大马车调头离去之后,警察索性封锁了霍府周遭的几条街道。马从戎的汽车刚刚开到街口,就被警察拦住了。

    马从戎刚从天津过来,汽车装载了他和一箱子冷冻虾仁。这虾仁大得罕见,他打算把它送给霍相贞吃——前几天遇见个做皮货买卖的朋友,朋友自称前一阵子刚和霍府做了一笔大生意。他一打听那生意的详情,差点没当场心疼得背过气去——皮货论堆卖!败家子!傻子!疯了!

    日子过得都开始卖衣裳了,想必在饮食方面也无力继续阔绰。马从戎上次吃了闭门羹,气得要死;现在消气了,他又打算过来碰碰运气,顺便给大爷送点虾仁吃。街口平白无故的封锁了,必是有个缘由在里面。马从戎下了汽车,和路卡上的警察谈笑风生,不出片刻的工夫,便打听清楚了来龙去脉。

    带着粉红色的小鼻尖钻回汽车,他和虾仁一起先回了城中的宅子。急三火四的进了门,他开始往霍府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安德烈——安德烈听出了他的声音,当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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