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我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谢谢你,带我见你朋友。我不耐烦,把车钥匙递给他:这么说你是陪我睡喽?那去把车开出来。 出门遇上江海在楼道里抽烟,问了我几句,叮嘱我最近不要负重行走,不利于恢复,我忙不迭地谢他,末了一脸正色地又加上一句承诺:回头有事直接打我电话,能帮上忙的绝对尽力。这人确实够意思,一直不肯收红包,估计也是想交我这个朋友,将来万一有什么重大医患纠纷也好留一手。 我跟他握了握手,便要下楼,他突然想起什么,说贾律师,你那助理真不错。这话大有玄机,我没敢接茬,他淡淡地:你住院那阵子,晚上就睡在走廊里陪你。 我头皮发麻,不想往下听,勉强应了声:让江主任见笑了。 下楼出了酒店大门,看见左宁刚把我车倒出来,正在路边等着,又看见林寒川上了顾升的车,完全没有过节的迹象,老毕从后面拍拍我的肩,叫我路上小心,开慢点,小师妹韩元又如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凄凉:如果他们并非有钱有势,我还会像现在这样与他们交往吗?尤记得彼时,曾经那样的赌咒发誓:今生兄弟,来世还是兄弟。 左宁朝我按了几声喇叭,我终于回过神来,拉开驾驶室的门:你去那边,我来开。 石城灯火通明,冰冷的建筑外壳却显得异常阴森空荡,谎言与情事在夜色中翻飞起伏,一颗真心不知何处藏。 突然想起三年前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今夜,请将我遗忘。 21、最后的桃源 ... 驱车在石城外围兜兜转转,高架两旁林立着巨幅广告牌,其中也不乏公益广告,只不过借公益之名,行的还是广告之实。 ——“翠州佳源,喧闹都市中最后的桃源。” 老毕开发的新楼盘,在几十米的高处闪耀着它傲人的光芒。 “你认得那个女的吗?”我指着广告牌上那具沟壑深深的身体,问左宁。 他循我所指看过去:“知道,表演系的,上届唱响石城的总冠军。” 我点点头,没再继续,转而打开广播,百利甜又在午夜档发骚: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晓涵为您带来的午夜档节目今夜不寂寞,首先送上一首寂寞的季节,开始我们的节目。 我突然涌起邪念,问左宁,这个百利甜床上功夫是不是很好,多少钱能上一回?左宁看了我一眼,说我也不知道,你要这么想知道就直接问他。我笑眯眯地说正有此意,掏出手机递给他,说你替我守着,到了听众环节提前拨号。他接过手机,说好,没问题。 以前我要这么说,他肯定招呼我一拳,或者踹上一脚,然而现在这反应让我十分尴尬。只好又把手机拿回来,说算了,肯定被人玩烂了已经。 正尴尬着,突然一个陌生电话呼进来,我按了接听却没吱声,等那边动静先出来。 韩元在电话那头朝我怒吼:“替我转告毕柯,我X他祖宗!” 石城算是个六朝古都,历史积淀的同时,语言力度也随之提高,以至于人们在日常交际过程中,总时不时要与对方长辈发生点口头上的关系,否则就显得交情不够深厚。 不过从韩元的语气听来,这似乎并不是种爱的宣言。 我安慰她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她突然开始嘤嘤呜呜地哭起来,一直嘟囔老毕不是东西,我靠边停了车,问她到底怎么了,她还是不说,我被弄得烦躁,又不知如何脱手,想这老毕刚才还跟她在一起,怎么一转脸祖宗灵位就不保了? 我说你一个人吗现在?她嗯了一声,我说那你先别乱跑,告诉我地点,我去找你。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摇下车窗点了根烟,抽到一半她才开口:如果你方便的话,还是我去找你吧。 我看了一眼左宁,说行吧,我还有一个小时到家。她应了一声,问我是不是还住在城北,我一愣,方才反应过来,说我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