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了! 男人在身边躺下,从后面贴了上来,沐浴后的热气裹住她,同样炙热的,还有他落在她后背,耳后,颈边的吻:“星宝,你好香。” 糟糕!光想着要情调,忘记他对人工香味过敏了。 纪见星转过身,细细地打量他:“你还好吗?” 谈行彧确实出现了不适,被刺激得眼角发红,小片地晕染开,如桃花浅印,但尚在能控制的范围内,相当于脱敏的过程,总要慢慢去适应。 女孩子都喜欢香香的,总不能因为他过敏,让她受委屈。 纪见星心疼得不行,躲开他的吻:“要不,我再洗一遍澡。” “没关系。”谈行彧重新抱回她,压着亲。 亲着亲着,就亲出了口口。 纪见星鼓起勇气,亲自去丈量了一下,烫手山芋似的丢开,飞快做了道算术题,得出完全没办法承受的结果,她不由得生出惧意,临阵脱逃,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谈行彧不可能强迫女朋友,但更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咬着她耳垂,问:“那,怎么办呢?” 纪见星望着天花板,默念清心咒,谁知刚起了个头,巨大的热浪拍打她手心,后文半个字想不起来了。 改念: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干嘛呢? 他偏要坏心眼地打断她本就溃不成军的思绪:“今晚月色不错。” 纪见星“嗯嗯啊啊”地应着:“后天就中秋了。” “今年的中秋节可能没办法陪你过了。” “陪外公外婆要紧。”何况哥哥难得回来,她也是要回家团圆的,抽不出空陪他。 “明年中秋,”男人压低了声音,问她,“我们应该结婚了?” 谁知道呢! 纪见星的手酸得要命,她只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还有完没完了?过一个世纪那么久了吧?! 这边春`意浓浓,那边,久别重逢的九斤婆婆和蒙德,并肩坐在沙发上,手紧紧地握着,眼含热泪,明明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不知从何说起,他们相爱,却不了解对方,是世上最陌生的爱人。 产自红玫瑰之岛的香薰蜡烛,暗自流着泪,烧出迷人的芬芳,蒙德的目光从未离过她,心中甜蜜,喉咙涩然,嗓音沙沙的,如同经砂纸打磨,有着沉钝的质感,他郑重地跟她做迟到了五十五年的自我介绍:“我是马丁蒙德。”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在与她分别后,它不再属于他,陪伴他度过漫漫余生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你可以叫我阿蒙。” 九斤婆婆又哭又笑,尽管容颜不再,乌发染了白霜,眼角的纹路层层叠叠,她依然像个娇羞少女,美得容光焕发:“阿蒙。” 她留不住岁月,岁月把她的爱人送回身旁,为此她深深地感激。 蒙德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轻柔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九斤婆婆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何时芳。 她定定地看着他,轻念遗忘许多年的名字:“何时芳。” 父亲给她取的名,生逢乱世,应季而开的花卉,寄寓了国泰民安,花团锦簇的美好愿景,她一生与玫瑰花结缘。 何时芳? 在遇见你的时候。 “这个名字真美。”蒙德曾以玫瑰为她命名,让这份念想有所寄托,没想到冥冥中注定,她就是开在他生命里的那朵玫瑰花,可惜他没有保护好她,免遭风吹雨打,让她平白地吃了无数苦头,他愿意用余生的每一秒,守护她。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再把他们分开。 九斤婆婆的泪晶莹地砸碎在他布满疤痕的手背上,沿着斑驳的纹路,流散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