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曜没有按照套路出牌,他拿起杯子,轻晃,浅酌了口酒水:“最好喝的威士忌,在南极。” “五万年前的蓝冰,清澈透亮,撞上棕黄带红的酒液,喝过一回,再忘记不了那种味道,是独特的味觉记忆,一旦锁定了,便是永生难忘,即使找到同样的替代品,”他指尖敲了一下杯壁,清脆的“叮”声发出,“也是将就。” 这是在说威士忌吗? 不是。 谈行彧颇有同感,轻笑着说:“我在南极,没喝过蓝冰威士忌,但见过一颗最亮的星辰。” 漫天星河,唯有她,是宇宙的中心,是属于他的那颗星。 比蓝冰纯净,比月亮耀眼。 纪承曜很久没有过这种棋逢对手的畅快感了,举杯和他相碰:“南极是地球上的最后一片净土,希望在我们的守护下,这片大地永远圣洁、美丽。” “当然,”谈行彧郑重其事地点头,达成共识,“这也是我的心愿。” 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客人只剩下角落的两位帅哥,吧台后的酒保背过身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外面,天色微微明。 纪承曜饮尽威士忌,拿了外套,站起来,准备告辞了,他走出两步:“她是我们家最重要的宝贝,如果有一天,你们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请你给她自由离开的权利。” 他见过太多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的夫妻,没有爱情的养分,成为相互折磨的怨偶,所谓豪门世家,对女人来说,不过是金碧辉煌的坟墓。 或许在外人眼里,两家背景悬殊,是纪家高攀了谈家,谈行彧不在乎世俗偏见,挡在前面扫除障碍,纪承曜相信他是真心爱着妹妹的,可谁能保证,这份爱意永不退却? 在爱时,倾其所有地去爱,若是不爱了,就利落分手。藕断虽丝连,破镜难重圆。 至少,曾经轰轰烈烈爱过一场。 谈行彧起身,和他在同样的高度,从容笃定地回答他:“不会有那么一天。” 纪承曜听着了,拍拍搭在肩上外套,挥着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启明星亮在天际。 纪承曜步伐轻快,只用了半小时回到家,穿过蔷薇盛开的花园,外套袖口沾了晨露,似水墨画,他对着花,凝眉,想起了故人,沉思久久。 天光大亮,萧静柔刚吃了安眠药,睡下没多久,就被大喊大叫冲进房间的妈妈摇醒,神经好像快要断掉了,她痛苦地捂着头:“妈妈,别吵我。” 自从在音乐会上,受到谈行彧纪见星那一吻的重创,萧静柔整个人垮了,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整天关在琴房,钢琴弹得乱七八糟,只为宣泄情绪。 萧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女儿持续这种颓丧的状态,精神会憋出什么问题,请了几回心理医生上门,收效甚微,她知道女儿的心结所在,奈何找不出解决之法。 好在上天无绝人之路,今早萧母醒来,发现手机在半夜收入了一条彩信,还没看完内容,她火急火燎来找女儿:“看看这是什么?!” 萧静柔蜷缩着埋进被子里,她什么都不想看,只想睡觉。 “宝贝儿,”萧母毫不压制兴奋,声若洪钟,几乎掀掉房顶,“这是谈行彧和纪见星的协议恋爱合约!” 萧静柔如闻天籁,睡意消退得干干净净,拥着空调被弹起来:“妈妈,您刚刚说什么?!” 萧母直接递手机给她看。 萧静柔一目十行地扫视完,露出久违的笑容,喜色一点点扩大,语无伦次:“我就说,我就说,我听到的没错,纪见星就是在演戏,她是假的!妈妈,她真是假的!我没错!” 她像是打了一针鸡血,满怀雀跃,动力十足:“我要拿给外婆看!” 呵呵,这下白纸黑字,倒要看看纪见星空口白牙,扯什么谎来圆。 上午十点,安家庄园迎来了不速之客,在后院剪花的外婆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