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朝堂,谁人敢奢?】 烈日高悬,蝉鸣聒噪,半妖昏昏沉沉。暮色在书房陪着周偈,开始还像模像样的又是研墨又是铺纸,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手支头的迷糊,好几次不小心睡着了,头垂下来差点儿撞到笔洗。周偈看着他瞌睡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柔声说道:“昨夜是不是值卫了?要是真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嗯。”暮色迷迷糊糊间应了一句,竟然当真伏在案上睡起了觉。 周偈被他的实在逗乐了,一时起了捉狭的心,饱蘸浓墨的在暮色脸上画起了猫胡子,暮色竟然毫无察觉。周偈见状,索性又在额头上添了个王字,正忍笑间忽听门响,一个人走了进来。周偈怕吵醒暮色,忙以指压唇向来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看见走进来的是恂王妃沈氏。 门响还是吵醒了暮色,暮色一个激灵醒过来,见是沈氏,吓得不轻,忙大惊失色的伏地。 “哎!喂!”周偈想阻止暮色却没来得及,暮色的一张花脸被沈氏看了个正着,周偈的心里是各种尴尬和恼羞,面上还得维持着一张冷脸,不悦的问,“你来做什么?” “殿下真是好兴致啊。”沈氏看见了暮色脸上的墨迹,顿时不快,阴阳怪气的说,“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殿下竟然还有闲暇和常随调情。” “好意外啊。”周偈也阴阳怪气的怼了回去,“没想到竟然从端庄的王妃嘴里听到‘调情’二字,看来怀平公府的讲席真是博古通今,涉猎甚广啊。”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愤怒,沈氏的脸霎时就红了,但周偈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直截了当的怒道,“出去。” 沈氏被噎得够呛,急促的喘了一口气,语气中的火气也不小:“我是来和殿下商议中元节诸事的。” “不想听。”周偈的回答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这点儿内府破事也要来烦本王,那养着你和吴长安是吃白饭的吗?”周偈压根不在乎沈氏的感受,说完又补了一刀,“快出去!” 沈氏气得浑身都在抖,却不敢真和周偈造次,死瞪了暮色一眼,转身出去了。 “没事找事,有病!”周偈在沈氏出去后丢了这么一句。 暮色却被瞪得生出了不详的预感,抬起一张花猫脸,踌躇着问道:“殿下为何要这样和王妃说话呢?” 周偈险些就乐出了声,被沈氏搅坏的情绪立马烟消云散,都没有追究暮色如此无礼的责问,心情颇好的反问:“这样有何不妥吗?” “这样总觉得王妃有些可怜。”暮色不解的说,“王妃又没做错什么。” “错还是有的。”周偈意味深长的说,“她逾越了。”见暮色满脸的困惑更甚,周偈耐心的解释道,“虽是父皇指婚,但她若安分守己,本王不是不能以礼相待,也不是不能疼宠她,但她却妄图了她不该想的东西。” “什么东西?” 周偈轻笑一声,吐出两个字:“皇权。” 暮色顿时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凑到周偈身侧,压低声音问:“难道殿下的皇权都不能满足她?” 周偈没有回答,只在纸上写了一个“梁”字,说:“如今的朝堂是这些人的,怀平公若想平分秋色,只能倚仗我。” “为什么?” “原因很多。”周偈今日的耐心十分充足,当下给暮色解释起了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怀平公的族妹入宫多年,沈氏一族原本是指望她能母凭子贵的,谁知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所出,也未能争得圣心,一直都被梁昭仪踩在脚下,连带着朝堂上的沈族也处处受制于梁族。怀平公与梁司徒同为世袭大公,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寄希望于我。” “那他们希望殿下为他们做什么?”暮色似懂非懂,“他们又能帮殿下什么?” “为他们带来更多的权势,让他们可以更好的掌控朝堂,反过来,这些我也会有。” “殿下可以掌控朝堂?”暮色竟露出一丝欣喜,“那岂不是殿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好吗?” “不好。”周偈摇摇头,低声说道,“这天下间只有一个皇帝,只有他才能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任何人都要在他的皇权下安分守己,谁要是过头了,谁就要倒霉,比如说杨氏。”未成想周偈竟提到自己的母族,暮色又一次惊得张大了嘴,周偈却笑着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如此乖张无常,父皇却能一直容忍我至今?” “因为皇帝宠爱殿下。” “自古天家无情,只有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