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变故徒生。】 暮色小心翼翼的将几个糯米圆子拢在怀里,生怕跑了一丝热度,却全然不顾自己被北风吹得四散乱舞的长发。虽已近冬节,夜市齐开,但毕竟是隆冬寒夜,街上的车马行人也是不多,待转到恂王府后门的小巷子里,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呜呜咽咽的穿堂风低声哀嚎,前后左右更是漆黑一片,惟剩远处恂王府后门上挂着的灯笼还坚强的在寒风中摇曳。 此情此景,真是一点风花雪月的味道都没有,可暮色就是没来由的心情很好,一边不成调子的哼着刚刚在夜市里听来的小曲,一边向着恂王府后门而去。 突然,一道黑影自巷底一闪而过,引得穿堂风都变了调,暮色一下子就闭了嘴,落脚也不由自主的变轻。又一道黑影携风而过,还裹挟着几分狠厉的杀气,暮色将一直护着糯米圆子的手按在了腰后的刀柄上。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恂王府周围撒野?!”暮色边在心内嗔怒着边小心翼翼的向着巷底走去。 风突然就大了,如同出洞的毒蛇般自巷底旋风而来,刮灭了一盏灯笼。暮色未敢硬碰,匆忙后撤退出丈许,正待向旁闪让,就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大叫着“拦住他!” 暮色的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向前一步,祭出双刀,金石相撞声中只见白刃闪过,暮色的左手刀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斜刺而上,带出一股殷红。 凛冽剑风伴着一声闷哼而至,暮色举右刀格挡森寒剑锋,又侧身闪过呼啸扫过的掌风,电光火石间看向来人,却瞅见从旁侧高墙跃下的锐儿正凝劲力于灵剑之上。 “我去!”经年的朝夕相处不是白待的,暮色只瞥见锐儿拿剑的一个手势,立刻二话不说将上佳轻功使出来,转瞬间退至墙根。未及站稳,无数剑锋就如狂风落叶般钉在暮色刚刚站立的地方。 “你!”一向好脾气的暮色怕是第一次体会怒由心生的感觉,“要死啊!” 可惜锐儿并没有理他,跟在一招无形万叶落后从天而降,直接将已受伤的敌人踹翻在地。奉公嘶吼,直刺入心。 “留活口!”苏晟从巷底奔出,眼见奉公落下忙出言制止,然而,还是晚了半步。鲜血自剑刃拔出之处汩汩而出,淌满青砖。苏晟无奈的长叹一声,走上前用足尖拨弄着尸体,期望能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 “苏总师?!”暮色惊讶的看着苏晟,又看看锐儿,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个人刚刚闯入了慎王府。”锐儿蹲下来在尸体身上翻找,“被我们发现,一路追了过来。” “哦。”暮色恍然大悟,也学着苏晟的样子用足尖拨弄着尸体,突然发现异样,抬起头说,“不对啊。” “怎么不对?”苏晟和锐儿以为暮色发现了什么,异口同声的问。 “这个人闯了慎王府被锐儿追我能理解,可为什么?”暮色指着苏晟问,“苏总师你也追他?”暮色又指向锐儿,“你们为什么一起追他?” 难得暮色脑子灵光一次,锐儿意外之余却是有些慌乱,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听苏晟面不改色的随意说道:“给你送完刀后太晚了,懒得回界灵殿,就借宿在慎王府了。” “哦。”暮色点点头,没有丝毫怀疑。 锐儿眼见暮色的好骗,在心内厌弃一声,继续翻着尸体。 “等等。”苏晟突然拿起尸体的手,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察看几番,终于确认了上面的旧伤痕乃是极细的利刃留下的。苏晟抚着那些伤痕,凝神想了想,对锐儿说,“我大概猜到此人的身份了。” “谁?” “一个……”苏晟看了一眼暮色,“搅屎棍。” “啊?!”锐儿和暮色都没有听明白。 “你们不用管了。”苏晟却没有给他二人解释,将尸体扛在肩上,道,“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吧。” “可是……” “不用担心。”苏晟拍拍锐儿的肩,“我自有分寸。” “那好吧。”锐儿没有强求,“你自己小心。” “嗯。”苏晟点点头,又指指地上的血迹,吩咐道,“你和暮色把这清理一下,莫让旁人发觉。” “是。”锐儿和暮色一起应承下来。 暮色目送着苏晟扛着浑身是血的尸体跃上了旁边的高墙,几个腾跃后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心有余悸的说:“苏总师真厉害,就这么扛着个死人,一点都不避讳。”暮色见锐儿没有理会他,又强调了一遍,“那可是个死人啊!” “是死人啊。”锐儿不解,一边向着巷底走去一边说,“那又怎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