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撇嘴道:“你倒是不挑。我才不要和那么多人住呢……其实我最气的不是钱这事,我气的是那个院正。乍瞧他人长得一板一眼的,说话的语气也一板一眼的,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暴跳如雷。什么叫有钱当得舍,你既要好的住所,那便得舍一些。问他得舍多少?他说一千俩银子起价。应天书院一年才一百俩的束脩,甲乙丙丁所有的苑子排着队随我挑。到了白鹿书院,一间苑子他们居然要起价一千俩一年,还没得挑,这不黑吗?” 李悠然越想越气,忍不住跳脚大骂起来。顾东篱有心解释,他全当耳边风,只好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绘声绘色的表演。 其实白鹿书院这一则收富济贫的举动早享有胜名,也得到许多清流名士的好评。自古有寒门有才者,无处求学,最终怕成碌碌无为。富人有财,遍洒江湖水不溢,后成奢靡之辈。 所以为中和此道,前一任院长想出这么一个以富养贫的中庸之法,幸得以成全天下求学者。 许骂累口干舌燥了,李悠然坐了下来,猛灌了一杯茶。他明明动作粗鲁,但不知为何,顾东篱在他饮茶时看到了不拘小节的优雅。 不由的,他相信了他之前会走便站桩、五岁杀狼的话,也只有这样严格残酷的家族才培养得像这样不同寻常的李悠然。 灌了两杯茶,李悠然冷静了下来,掏出一个长条物,支肘撑着侧脸说:“我已经拿了书院兰苑十三的钥匙,下午我们去打扫一下屋子吧。” 白鹿书苑不许学生带书童丫鬟,出入对身份牌,在书苑里,一切的一切都得自己靠自己,早去收拾屋子开学入住便不会太过匆匆。 顾东篱颌首道:“好。” 前几日他终于去信把老夫人劝住了,老夫人同意他入白鹿书院读书,并让人给他送来了笔墨纸砚、古人书籍、一些必备生活用品和两百俩银子。如今这些东西堆在客栈中多有不便,若能早日拿去书院也是好的。 说干就干,李悠然马上出去买打扫屋子用的东西,回来后莫名趴在桌子上一阵猛敲,用古怪压抑着笑的声音对顾东篱道:“你可知道住隔壁那傻货花了多少钱买了间兰苑二十?” “你又和他吵了?” 顾东篱放下书卷,有些无奈的问。 他们自住进这间客栈后李悠然和金富贵每天都和他发生口角,发生口角的原因各异(在他眼中是没事找事),吵得客栈老板差点要把他们赶了出去。 李悠然撇了撇嘴,颇为不屑道:“怎么可能,谁理那胖子。” 随后,他神秘兮兮道:“这事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白鹿书院那位棺材脸院正嫌弃金富贵一身铜臭不愿收他,最后金富贵捐了五千俩银子给学院的藏书图洗去铜臭方入得了学,还被严令不许在学校穿他那身金闪闪的行头。” 兴灾乐祸之余,他还不忘高兴地说:“原本以为我被针对了,原来不只我一个,哈哈哈……” “你被针对?” 顾东篱诧异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讲起。 说起这个,李悠然的脸忽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