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保举在山上呆了五天,他觉得没啥事干,正准备回长春,当家的却捎来话,说是第一批干打垒的房子已经盖好了,让韩冬指派人手护送一部分女眷和孩子先回去,韩保举得到信就去找韩冬,说要跟着回去,看看老家变成啥样了,韩冬说;“我正觉得人手不够呢,正好你赶一辆马车,拉着行李和人跟韩保林走”。 第二天刚放亮,韩保举和韩保林已经把行李装上了车,等到女人和孩子们走出来,上了他们的马车,他们立刻挥了下鞭子,赶着马车上了路。大约走了快两个时辰,四周密匝匝地树林子开始向远方退去,山路也变得越来越崎岖不平了,说是山路,其实就是两道被荒草覆盖着的车辙,有时没了车辙就剩下一条若隐若现的羊肠小道,如果不是经常在山里走的人,根本就找不出道路来。 韩保举赶着马车跟在韩保林后面又走了一会,四周的树木变成了低矮的灌木丛,没了让树林子裹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头顶上也露出亮来。韩保举挥着鞭子无意中抬头看了眼天空,发现铅灰色的天上布满了乌云,要下雨,弄不好得挨雨浇,韩保举寻思着,喊前面赶车的韩保林;“喂,保林,看到没有,要下雨,我们是接着走,还是找个地方先背背雨。” 韩保林回头说;“荒山野岭的上哪儿去背雨,我说接着往前走,哪儿打铧哪儿住犁。” “我怕浇着这帮小崽子,”韩保举摇晃着鞭子说。 说着话两个人都把马车赶得飞跑起来,车上的妇女和儿童被颠地前仰后合,韩保举的二嫂骂道;“该死的三炮,想把老娘颠簸散架子了。” 还没等韩保举回敬她,天上砸下了大雨点子,车里的女人和孩子一阵惊呼;“下雨了,快躲躲吧。” 韩保举抬眼见前方不远处是一片茂密的黑松林子,又喊了声;“保林,把车赶进林子里,先躲躲雨再说。” 说完,他狠狠抽了下前头拉车的骡子,驾驾了几声,马车很快被赶进了树林子里。瓢泼大雨下了起来,虽说进了林子,可是也不比外面强多少,雨点顺着树枝和树叶不停地落到他们身上,妇女领着孩子们去找粗大茂密的大树下避雨去了,车上的行李任凭雨水浇着,突然,韩保举的二嫂跑过来说;“不好了,三炮,林子里有不少当兵的,咋办?” 韩保举听说后立刻紧张起来,他喊过来韩保林,两个人相互看了眼藏在行李里的枪,下意识地走过去把枪从里面拽了出来;“走,过去看看,”韩保举小声对韩保林说。 两个人刚要过去,就见四处避雨的妇女都领着孩子聚了过来,一个个面露紧张害怕的神色,韩保举小声对大伙说;“别怕,大伙聚到一起,把孩子围在中间,我过去看看。” 韩保举说完话刚要过去,却见离他们不远的一棵高大的黑松树下,站着三个手持短枪的人,他们身上军装的颜色各不相同,站在靠前面的人穿着浅灰色的衣服,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个人穿着土黄色的衣服,一个人穿着带补丁的普通老百姓的黑衣服,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带着草帽。显然,他们早就发现了韩保举他们,不过是没打扰他们而已。 看着这三个人的穿戴,韩保举立刻起了疑心,他们不是正规军队,难道是山上的土匪,想到这里,韩保举把藏在身后的步枪拿到了前面,他刚要让大家都藏到树后面去,却见那三个人中站在最前面,身穿浅灰色服装的人,把手里的枪装进了枪套里,空着手,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韩保举硬着头皮迎了过去,还没等他开口,那个人很和蔼地问道;“老乡,你们这是去哪里呀?” 听口音是关里人,韩保举猜测到,他端着手里的枪回答;“我们是韩家山的人,进来背背雨,马上就走,请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那个人说;“我们是东北民主自治军,和你们一样,也在林子里躲躲雨。” 韩保举看见来人不但没用枪对着他,说话还很和气,不知不觉中就把手里的枪收了回来,那个人可能是看到韩保举很紧张,也很害怕,就又上前走了一步说;“老乡,不用怕,咱们是自己人,我看着你们带着妇女儿童就知道你们是普通老百姓,请放心,我们是不会打扰你们的,” 听了那个人的话,韩保举稍稍放了点心,他本想问问东北民主联军是支什么样的队伍,可是,又觉得刚 见面,和人家还不熟悉,千万别触碰了人家的机密,就没有问下去,反而是对面站着的人,又问了他一句;“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我看着净是些妇女儿童和行李,你们是不是要搬家呀?” 此时的韩保举已经判断出这些带枪的人对他们并没有恶意,就直接告诉他说;“我们回老家韩家沟种地去。” 那个人听了韩保举的话,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妇女和儿童,转身对后面的两个人说;“回去,找几块雨布来,让孩子们先披上,省得淋坏他们。” 韩保举看到这个人如此关心他们,不由得一愣,暗想,这是支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