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里正听书生说陶家跟谢家因为放水的事闹起了矛盾,大感头疼,赶忙和书生一起来了。 刚走到陶家院子的拐角处,就听见陶山林大放厥词,不由沉了脸,凝步继续往下听。 榴花看见陶老婆子做作的样子,恨不得拿麻绳把她的嘴缝上,这死老婆子真够让人恶心的。 “我的田随我怎么处置,若是高兴,不要租子送给别人种也乐意,但若有人想用下流手段来霸占,拼着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让他得逞。”陶氏的目光冷冷从陶山林一众人等的脸上扫过,字字铿锵。 陶老婆子没招,往地上一躺,双手捶地,嘴里不干不净的辱骂陶氏。 书生听到此处,阴沉着脸,越过陶里正冲了出去 陶里正本想静观事态发展,但见书生满脸怒色的冲上前去了,生怕出现危急情况,便也只好跟了上去。 “母亲。”书生快速奔至陶氏身边,怒视着在地上打滚撒泼的陶老婆子。 他平时在外人面前向来是冷口冷面,眼下又是怒发冲冠,俊秀的脸庞上覆盖了一层寒冰,整个人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陶老婆子在书生的目光笼罩下,不禁打了个寒噤。 “娘没事。”陶氏望着书生微笑,满目慈祥。 陶老婆子眼见陶氏对书生慈爱有加,却对亲生爹娘横眉冷对,不禁怒火中烧,开足火力骂陶氏不知羞耻与男人苟且才被赶出来的,书生就是她与那个男人生的野种。 污言秽语排山倒海般扑向陶氏,对面的人不像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亲生闺女,更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陶山林眼里幽芒时隐时现,不知在算计什么。 陶大全兄弟妯娌相互交换眼神,无一人上去劝阻。 榴花愤怒了,这陶老婆子的恶毒完全超出了她的三观之外,世上哪有母亲往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的。 她正想跳出去怼陶老婆子几句,却听见里正的声音传了过来。 “陶山林,你们家就不能安分点?”陶里正面色沉沉,双手负在身后往这边走。 陶山林说完全不惧怕里正,那是假的,里正想要收拾他们家,只是麻烦点而已,不到万不得已,里正不会这么做。 是以,陶山林看见里正前来,眉头皱了皱,却并未直接答话。 陶老婆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家两口子对视一眼,目中迸出亮彩和希冀。 里正步过来,目光炯炯在陶山林一家人面上扫了一遍,语带威严道:“说吧,你们家今天又闹的是哪一出?” 眼前这一家仗着男丁众多,在村里屡屡生事,村人怨言颇多,他也早有不满,今又听见陶山林那番跋扈之词,心想若是再不挫掉他们家的锐气,往后那还得了。 陶山林听出里正话里的不善之意,态度恭敬了些,客气地请里正进屋里去坐。 “不必了。”里正的脸色仍然阴沉,对陶山林冷道:“今天这事来之前我已听说了一些,就在外边把事论断清楚,省得让人说我偏袒了谁。” 这话听起来是不想让谢家和陶氏这边说他办事不公,实际上也在向陶山林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要做一些徒劳之举。 陶山林面色难看起来,浑浊不清的双目看着里正,语调森森道:“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只不过是我们一家子的内里矛盾,里正大可不必来趟这趟浑水。” “家务事?”里正冷笑一声,锵然道:“家务事是难断,可没说断不了,我一个小小里正算不得什么官,可平素断的就是这家务事。” “不知里正想如何断?”陶山林仍旧是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态度。 陶大全见情势不利,忙上前来陪着笑道:“里正叔,我们是见四妹佃出去的田租子收得太低,怕她是受了别人欺压才答应的,就想帮她把田收回来。四妹她自己种不了田,我们可以帮忙种,要多少租子随便她定,绝没有霸占的意思。” 陶里正看着他,满眼都是嘲讽:“大全,这话哄别人成,哄我可不成?还帮着把田收回来,人家的田种得好好的,说要你帮忙了吗?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田到了你们手里,还不是想给人家一口饭吃就给,若是不想给,一个妇人和一个文弱书生能奈何得了你们?有这么好心,何至于十五年前连家门都不让人进?” 陶大全吃瘪,脸色一暗,退至他媳妇身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