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娇娇心里一阵暖,自打母亲走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母爱的关心了。“妈,不用忙活了,我喝点热水就行了。” 杨玉乔却不由分说,往院子里走去。不一会儿,胡娇娇就听到了母鸡咯咯哒的声音,大概是不乐意鸡蛋被人拿走。 胡娇娇喝了一口糖水,差点没被呛着,心里叫苦道:好粗糙啊!也不知杨玉乔放了多少糖,简直能把人甜掉牙了。再吃这面,胡娇娇又差点没咽下去,“妈,你这放了多少盐?” 杨玉乔眨了眨杏仁眼,“我不知道啊,随手放的。我……我想让你二娘给你煮,可你也知道刚刚因为招娣的事,我一路上就没跟于彩霞说话,我也张不开这嘴……” 胡娇娇咽下了这口“苦面”,望了望空荡荡、窗户还破个洞的屋子,又望了望坐在床边不知所措、一脸无辜的美亲娘,真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活。 难怪祖母提出每个月要交两块钱“伙食费”的无理要求,杨玉乔都忍了。你让她一个人单过去,恐怕不出三天就得饿死。 既有刁叔婶,又有坏堂妹,祖母也是个不讲理的,原主似乎还有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线。想想书里的结局,胡娇娇在心里盘算起来。 过了有个把小时,姓刘的赤脚医生才被人从邻村给“请”回来。人已经是喝得醉醺醺了,好在家门能打开,也就有了消毒、止血的药品和纱布之类。 回到家里,夜已深。乡村的夜晚静谧安宁,唯有蝉鸣蛙声从窗缝处钻进耳朵里。没有空调的夏天,让刚到这个书里世界的胡娇娇很是不习惯。杨玉乔将窗户又开宽了些,手里拿了把大蒲扇子,坐在床边轻轻给胡娇娇扇凉。 胡娇娇不得不说,杨玉乔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一颦一笑都格外好看,明明身上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短袖小褂,手里拿的是大蒲扇子,可雪白的手腕轻轻摇晃的姿态,像极了身着旗袍、手摇团扇的江南美女。 “妈,爸过世后,你就没再想过要回自己娘家?” 杨玉乔轻叹了口气,“想过啊!刚结婚那会儿我不敢回去,等有了你之后,我也跟你爸悄悄回去过一趟。可到了老家一看,什么都变了,老宅子也换了主人。一打听才知道,有人把土改之前你外公当过地主的事扒拉出来,虽说那会儿田就给收走了。可你外公和你舅舅脑子活络,家里还藏了些家底子,有小铺子做些生意。可被坏人一挑拨,还是都遭了□□了,说他是奸商。我和你爸打听了一圈,就知道人被拉往外地农场去了,具体是哪儿以前那些老街坊也不知道,家里其他人也搬走了。这些年你爸只要一有机会去县城,就会四处托人问。” 胡娇娇在心里寻思着:没想到这美亲娘还是个有钱人家的闺女。按照年份,也快到能平|反的节点了。只要外公一家人没事,还是有团聚的机会。到时候再打听个人,要比现在容易得多。 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杨玉乔也打开了话匣子,给女儿讲了很多她小时候在娘家的故事。兴许是杨玉乔的声音太过软糯好听,胡娇娇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胡娇娇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恍惚间看到眼前似乎有亮光。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小小的屋子里,昏黄的煤油灯下,杨玉乔竟然还没睡,在聚精会神做着针线活儿。 “妈,你怎么还不睡?”胡娇娇忍不住叫了一声。 杨玉乔回过头来,莞尔一笑,“娇娇怎么醒了?嗨,这不刚刚忙活你的事儿,耽搁了些时间么,今天晚上不赶出来,积压到明天要做的就更多了。妈不习惯拖着,反正也没啥事儿。” “做什么呢?”胡娇娇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凑了过去。不由惊叹出声,“妈,你的手真是太巧了!”原来杨玉乔正在做鞋垫,蓝底子金色绣线锁边,图案绣的是并蒂荷花、锦鲤戏水,兼职栩栩如生。胡娇娇又翻了翻绣筐里别的鞋垫,有绣野鸭的、有绣芍药的;除了鞋垫还有手绢、方巾、肚兜。 杨玉乔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算什么?你外公家原先绸缎庄里的绣娘手艺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