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吃得了苦,什么累活儿都能干?这才第一天就打退堂鼓了?” 胡娇娇心里叫苦不迭,是什么累活都能接受,可也没想过去跟着阉猪啊!腌猪肉她倒是能做。 刘一舟憨憨笑笑,将草帽带好,背起药箱,“胡家大闺女,天下没有一样活儿是简单的,也没有白吃的饭。” “知道了刘大伯,我干!”胡娇娇一咬牙答应了下来,捋起袖子,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刘一舟看了直想笑。 “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师父,我来帮您提药箱。”说着,胡娇娇便走过去要接刘一舟的箱子。刘一舟纳罕,“呦呵,小丫头还挺懂规矩。”这年月,老师也好,老师父也罢,都被骂作“臭老九”了,谁还肯恭恭敬敬地对人喊一声“师父”?刘一舟反倒对胡娇娇真刮目相看了。 “我说了,不要叫我师父,现在可不兴这个。你也不用给我提药箱了,我的这个药箱太大,你扛不动,等过两天我给你做一个小的。” “好嘞!”胡娇娇眉眼间尽是认真,精神头十足,一扫刚刚娇怯的小姑娘样。刘一舟莫名涌上几分欣慰。 二人朝生产队走去。 生产队有专人负责养猪,猪也分为种猪和养膘等着用来杀了吃的猪。让老刘来阉的就是养膘的猪。猪到了发、情期,天天想着配|种,不肯吃食,自然也就贴不了秋膘。那等到入冬、过年还怎么宰杀? 一看到老刘,各人就像看到了亲人,忙招呼上了,“老刘你可算来了,这猪今天早上更发狂了,养猪的小毛怎么哄、又打也不管用。咦?”有人注意到了跟在老刘身后的胡娇娇。 胡娇娇在任家庄大小算是个“名人”,那一张漂亮的脸蛋,就算抹上锅底灰,走到哪儿也扎眼。 “她怎么也来了?”说话的是生产队的小张,村子小,人也都沾亲带故,前天胡家的事,没多会儿就在整个任家庄传开了。所以这会子看到胡娇娇,打量她的目光也有些意味不明。 刘一舟回头望望,轻描淡写道:“你说小胡啊,往后跟着我做赤脚医生了。” “什么?她也能做赤脚医生?”小张瞠目结舌。 胡娇娇意料之中地遭受了质疑,旁边听到对话的人也都议论纷纷,对她指指点点。有的看向她和刘一舟的目光甚至带了些许不怀好意的揣测。 刘一舟却仿佛没看见似的,鼻子里哼哼,冲小张道:“她不行你行?” 小张涨红了脸,挠挠头,嗫嚅道:“我不行……您还是赶紧帮我们看看猪吧。” 刘一舟摆足了架子,这才带着胡娇娇往猪圈去。 一过去,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臭味。胡娇娇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刘一舟转头对她笑笑,“怎么?嫌脏?” 胡娇娇立马放下手,摇摇头,“不嫌!” 刘一舟顿觉这个女娃娃确实很有意思,也值得他指点指点。他将背过来的大药箱子放下,当着胡娇娇的面打开,里面装了不少刀、剪子什么的。在小张的帮助下,制服住了猪,就开始忙活上了。 小张那暧昧不明的笑意让胡娇娇感到一阵不自在。 “胡娇娇,你跟着刘一舟做赤脚医生,不过来仔细观察观察,学学手艺?” 胡娇娇心里来了火,反而不闪躲了,直接走到猪前面,俯下身蹲下,虚心地请教刘一舟,“我能做什么?” 刘一舟扭头笑道:“你给我在一旁递剪子和刀就行。” 胡娇娇松了一口气,毕竟真让她上手血淋淋的场面还真应付不来。 阉猪的过程比她想象中要快得多。刘一舟即便是对着一头猪,也是凝神屏气,很认真的样子,活像一个手术台上的外科医生。而此时的自己,就像旁边的护士。 过了没多久,就听见猪嗷嗷惨叫,刘一舟松了一口气,从地上起来,摊开两只带血的手,冲小张努努嘴,“洗手。” “哦!”小张忙不迭地给刘一舟端水盆。 刘一舟对胡娇娇夸赞了一句,“行啊,胆子不小。一般的小姑娘见到这个场面,要么吓哭了,要么臊得脸通红。” 胡娇娇微微笑笑,“兽医也是医科,医科就是科学,村里大会不是组织过学习么?要讲科学,不讲封|建迷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