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下虽然入秋了, 但农场附近有林地,蚊虫自然也不少。 一见女儿这副劳累的样子,杨玉乔不免心疼,忙给倒了一茶缸子水来, “咋的做个饭这么累?” 胡娇娇接过茶缸子一饮而尽, 痛快地发出了一声舒服,袖子擦擦嘴,连连点头,“可不是不容易嘛!” “那要不咱不干了?好端端的姑娘家,天天这么造的,胳膊练粗了往后怎么嫁人?” 胡娇娇一听乐了, “那更好,往后不论谁娶了我,看见我这胳膊这块儿,谁敢欺负我?” 杨玉乔也被逗得噗嗤一笑,“你就巧嘴吧!妈给你煮了棒子面粥,烙了两张饼,菜也热好了。” 胡娇娇从帆布包里取出铁饭盒,好奇道:“我不是说晚饭我从食堂把我那份带回来吗?够咱们晚上吃了。” 杨玉乔端上桌两个碗,仍是中午的蛇羹和爆炒田鸡,胡娇娇有些埋怨道:“妈,这是我中午带给你吃的,您中午怎么没吃啊?不要不舍得,我说了,往后咱们过的都是自己的日子,挣的也都是自己的,不用给奶奶她们了。你不要节衣缩食的,吃饱了才能有好身体工作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妈知道。”杨玉乔不好意思地道:“妈不是不舍得吃,是……不敢吃。” 胡娇娇哭笑不得,这才明白过来,往杨玉乔的碗里夹了一块,“妈,这都是好东西,而且是农场塘子里抓的,不是那山野里的。” 杨玉乔在女儿的再三劝说之下,终于敢下筷子了。 味道果然如女儿所说,可担忧的神色还是上了眉头,“娇娇啊,就这么些可怕的东西,都是你一人弄的?” 她记得以前,女儿可是个见人杀鸡都吓得捂眼睛的娇娇滴滴小姑娘。 “不是,是明时哥帮的我。”胡娇娇咬了一口大饼。 “哦。”杨玉乔若有所思,不说话了。 “怎么了妈?”胡娇娇觉察出了杨玉乔的异样,问道。 “也没什么。妈就是觉得,明时对你也确实不错。你们年轻人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妈也不是那种老古板,将来你的婚事妈还是要尊重你的想法的。只不过咱们家的情况,他大概也都有个了解;但明时家里的情况,这些你都清楚吗?” 胡娇娇明白了杨玉乔的意思,说实在的,对白明时她了解的还真不够多。她连他是哪里人,家里几口人,都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出生于一个高知识分子家庭,外公是大医院德高望重的院长,母亲是搞医学研究的,成分不太好。关于父亲,他只字未提。 杨玉乔咽下了一口饼,嗫嚅道:“咱家虽说穷,但家世清白;我相信明时是个好孩子,但怕就怕他家成分太高了,又或者有些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再说,假如人家家世也清白,那以他家都是知识分子的情况,能看得上咱么?你来南山农场工作妈是非常欢喜的,可你想跟明时在一块儿,还是慢慢儿来,多多考虑清楚,毕竟是终身大事,妈不想你吃亏。” 碗里的玉米粥黄澄澄地冒着香甜气味,胡娇娇却无心吃下去,杨玉乔说的在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个机会问问。 胡娇娇在大食堂的事业正式开始了。葛翠翠负责洗菜、胡娇娇切菜配菜炒菜,遇到要用大锅一锅炖的情况,范师傅上。三个人配合的十分积极,吕凤英瞧着后厨从原本的“仇人相见”变为其乐融融,也很是满意。 南山农场大队前几天被评为先进集体,陈俊良让后厨杀了一头猪,给大家伙加餐。 一头猪够吃好几顿的,从里到外能吃的全都不落下。大锅里炖上猪肉粉条,胡娇娇又做了小炒肉。本来还打算切猪耳朵的,被范师傅阻止了。 “过几天就是中秋,这猪还能再多吃几天。” 胡娇娇恍然大悟,自己这阵子光顾着忙了,连中秋要到都忘了。 猪肉炖粉条的肉香早就从食堂飘了出去,等连着盆一起端上打饭桌,外面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都勾着头往这边看。 胡娇娇负责打饭,范师傅负责打菜,两个人干活让打饭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这样工人们中午也能早点休息。 “二两!” 打饭窗口伸出来一节白嫩嫩莲藕般的胳膊,打饭的陈三看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说妹子啊,你看你这双巧手,难怪‘美人腿’能被你做的那么好吃,自己个儿长得就是美人手、美人腿的,这猪蹄应该跟你这手一样又香又滑腻……” 陈三的话还没说完,手背上就挨了狠狠一鞭子。 “哪个孙子王八蛋打我?” 陈三捂着手,气急败坏地找罪魁祸首。 只见白明时握着条马缰绳鞭子之类的,目光森寒地盯着他。 自打上回在大食堂捉蛇那事儿,农场里再没有人敢小瞧白明时了。有句不好听但有理的俗话怎么说来着?会咬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