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出的热气弄得心烦意乱。快刀斩乱麻,也不必思考那么多,也不必做什么准备,干脆直接告诉左愈我得了癌症晚期,让他死了那条想和我白首偕老的心,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对我对他也都算是功德一件。 “左愈,你不知道——” 我刚出口的话,再一次被打断。 左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铃声是那么急促,刺耳,突兀。他对我抱歉地一笑,就要拿出手机挂断电话,但我阻止了他: “你先接电话吧,我没事了。” 他迟疑地望着我,眉头皱得更紧,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怒意。这一瞬间,他应该是在恨我,恨我总是在他面前欲言又止,从不坦诚。但我一旦坦诚,就会和他争得头破血流,直到两个人都遍体鳞伤。 只有违心的欺骗,才能换来短暂的相安无事。和左愈相处的每一分钟,都让我筋疲力尽。 “我真的没事,你接电话吧。” 我克制着自己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平静地笑着,自己抹去眼泪,淡淡道: “刚才忽然就哭出来,是因为一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拥有一间画室,完成少年时的愿望,太过激动。谢谢你,左愈,我很喜欢这里,你能为我做这件事,我很高兴。” 说完,我不理会仍旧紧绷着脸的左愈,转过身朝着洋房的二楼走去。 只留下左愈一个人在原地,迟迟没有动身。 接下来的半个月,左氏集团内部的管理层似乎出现了问题,左愈一直忙着和那帮老狐狸斗智斗勇,听瞿管家说,叶洵和那二十个亿的事更是不清不楚,一团乱麻。 左愈没空回家,不是出差,就是在集团过夜,他不在左宅,我乐得清闲,刚好带着墨墨去画室玩。 “温潇阿姨,这里好漂亮!墨墨喜欢这里!以后阿姨来这里画画,墨墨一起跟着来,好不好?阿姨放心,墨墨绝对不吵闹,不影响阿姨画画。” “当然了,墨墨就算放开了玩也没关系,阿姨不会嫌你吵的。” 刚到洋楼,墨墨就兴奋地跑上跑下,我担心他跑得太快,在楼梯上摔跤可就麻烦了,便不厌其烦地跟在他身后,陪着他一起在参观房间。 “夫人,这些装裱好的画,都挂在哪里?” 跟来的左氏佣人小心翼翼地端着手里的画框,询问我。我看过去,笑着指了指大厅的那一片白墙: “这里就很好。” 墨墨又兴奋地跑到大厅。佣人把画框往墙上挂,墨墨扬着头,认真地看着,星星好像都在眼睛里。我笑着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正觉得,这样陪伴在墨墨身边的时光,如果能一直不变,该有多好—— 院子外忽然传来了吵闹声。 “这位小姐,我们画室现在还没正式营业,只开放了门口的展览厅,你不能进到后院——” “我是来买画的,我想随便逛逛还不行吗?” 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响起,我透过大厅的窗户,看到了一张戴着墨镜的女人的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