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现下约莫巳时三刻,快到晌午了。” 昨夜虞瑶在他面前那副疲态,楚景玄觉出些许不对。醒来到他去上早朝前,虞瑶始终在睡着也颇反常,更不必提迟迟未起身。放在往日,即使夜里睡得迟,她也会惦记着该服侍他起身,不敢多睡。 思忖间,正欲吩咐摆驾凤鸾宫,底下的人禀报周太医前来回话。 楚景玄便命把人传进殿内。 周太医入得正殿。 行至玉阶下,躬身垂首与楚景玄行过礼,他向楚景玄回禀一件事:“陛下,皇后娘娘,恐有中毒迹象。” 如是一句话使得楚景玄心神一凛:“皇后怎么了?!” 周太医道:“微臣为皇后娘娘诊脉,不曾发现娘娘身体有其他病症,然细细询问,知娘娘近来隐约有些嗜睡,微臣又为娘娘施针,于是发现些许的异样。据微臣推断,皇后娘娘应是中毒,只现下毒性不强,除去轻微的嗜睡外,未曾有其他表象,兼之娘娘近来本便较往日操劳,故不甚明显。” “皇后娘娘平日里入口一应吃食均有宫人重重把关,近来又不曾用药。” “是以微臣斗胆猜测,那毒恐下在沐浴所用的水中。” 楚景玄一双眸子幽邃如寒潭,眼底戾气尽显。 “说下去。” 周太医又道:“近来天热,沐浴本便相较其他时节更为频繁,药若下在水中,既可有药浴之效,又不易引人觉察,或也是目下毒性甚微的因由。然若长此以往,恐对皇后娘娘的身体大有损伤……” 楚景玄问:“皇后可知此事?” “不曾令皇后娘娘知晓。”周太医回,“微臣只与皇后娘娘说无甚大碍,药方也只道是用来调理身体。” 楚景玄颔首,面色沉沉对在一旁听候吩咐的常安道:“此事交由你去办。” “太后这几日身体欠恙,皇后多半会去清宁宫侍疾。” “你便趁此机会去查探。” “但不可引发动静,不可叫旁人窥知内情。” 常安便领命应是。 楚景玄让他们暂退下去,却兀自久久坐在龙案前,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精致的石雕。 …… 周太医来凤鸾宫请平安脉,虞瑶未往心里去。 这也是个宫中惯例,且往日周太医也为她请过平安脉。 从周太医口中得知自己没有大碍,嗜睡应与近日操劳多、思虑重有关,本便揣着一肚子心事的虞瑶不疑有他。周太医开了药方调理,她喝过药歇息过小半个时辰,人精神一些,又去清宁宫服侍虞太后。 前两日虞太后忽呕血昏迷。 虽勉强撑过去醒来了,但这几日一直不分白天黑夜昏昏沉沉在睡着。 原本有所好转的身体再一次垮下去。 虞瑶看着这般躺在床榻上须得有人日夜服侍的虞太后,只觉往日多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风光也凋零了。 她在清宁宫侍疾,不知凤鸾宫发生些什么事。 待暮色四合、天色渐晚,她带着流萤和流月从清宁宫回到凤鸾宫,凤鸾宫已看似一切如常。 命宫人准备热水以伺候虞瑶沐浴时,流萤发现有个小宫女一直不见踪影。 那名小宫女向来负责沐浴梳洗有关的事宜,此时不见她,不免要问,问起都道小宫女生病告假。 流萤未多想,关心过两句便罢。 将那名小宫女带走大半日的常安却已去向楚景玄复命。 “从这小宫女的住处搜出一点未用完的毒药,一番审问过后,她承认自己在皇后娘娘沐浴所用热水中下药。因那毒药溶于水中便无法觉察,又有花香遮掩些许气息,便未叫旁人也发现不对。” 常安躬身与楚景玄回禀从那小宫女嘴巴里撬出来的话。 楚景玄眉眼微沉:“受何人指使?” “此前昭熙殿有一名小宫女被皇后娘娘在御花园的湖中发现尸体。” “后来事情查下来,牵扯到一名小太监,那小太监被送到慎刑司后认罪伏诛,这小宫女与那小太监有旧情。” “小宫女称,因那件事心怀怨恨,是以对皇后娘娘下药。” “再问,只道受霍贵嫔指使。” 常安便又说了自从被禁足又被贬贵嫔以后,霍雪桐时常在毓秀宫中咒骂皇后娘娘一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