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在给夫君挑衣服,怎么忘记了,他可以询问夫君呀! 陆一鸣走近他身旁,食指轻扣黎色布匹:就这个吧。 说完他又顿了顿,把另一匹竹青色的也携上:我用黎色,你用竹青色。 裴星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的衣服还能穿。 你穿好看。 一句话让裴星哑了嗓,软了气势,他心里像是抹了蜜一般甜,有夫君这话就够了,但钱还是得省着。 夫君,我 话还没说完,陆一鸣大掌附上他纤细脆弱的后颈,大拇指摩挲两下,叽叽喳喳的小东西总算不再开口。 棉布确实更实用一些,外衫和中衣得重新做一套,所以他没有打断裴星的挑选,但制作里衣的布料得舒服些,否则磨着疼。 他皮糙肉厚没关系,每次见裴星撸起袖子干活时,总有些红印,看着有些醒目。 在对方走神下,他又取了两匹细棉布,一匹给他们俩做里衣,一匹给家里的两人。 原本他还想买些棉花填充,裴星前几日说起家里还有些弹好的棉花存货,他便省下这笔钱。 四匹布花了五两银子,还没焐热的银两瞬间少了一半,裴星总算从神游中苏醒过来,嘟着嘴巴,喃喃自语。 陆一鸣好奇他一个人在嘀咕什么,低头凑近,光明正大地偷听。 好心疼...... 心疼?心疼谁? 他继续偷听,倒是想知道小东西皱着眉头在想什么。 好心疼钱,夫君太能花了!我得做多少分工才能养得起夫君,唔! 裴小星星单手捂着脑袋,无辜地向上看。 陆一鸣收回敲他脑袋的手,这小身板还想多做些活?他不同意:刚才林大夫怎么说的你忘记了?多休养才是你近期的任务。 裴星不用回想便记起来,林大夫说得补一补,才好生养,嗯,难道夫君是想要孩子了?也是,夫君都二十有一了,自己不能拖后腿。 尽管两人脑回路不在同一个频道,这一刻好像莫名又对上了,但又没完全对上。 布匹暂且放置在布行,时间不知不觉已是晌午,在布行还没感觉,一出门,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斜对面有一家新开的酒楼,匾额上的悦来两个大字苍劲有力。 门口人来人往,生意好不兴隆。 听说这东家是京城人,真想去那宝马雕车香满路的地方瞧一瞧,此生也就无憾了。 你可拉倒吧,这么富贵的人怎么会来我们这小地方?别是犯了什么罪吧? 哪能啊,我刚瞧见县令和一众文人雅士簇拥着一名锦衣华服的人进去了,想必是大有来头。 八卦的声音不大,但陆一鸣听得清楚,如果真是京城来的大酒楼,必然不会做亏本生意,至于目的,他一点儿也不好奇,这干他一个平民百姓何事? 陆一鸣和裴星路过悦来酒楼,两人并不打算进去,这种地方的花销可不小,少说一顿三五两,多则无上限。 这一顿的银两够家里吃个个把月,现在陆一鸣兜里空荡荡,也没想着奢侈一把,人没钱的时候还是得实在些。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食肆,冷冷清清,平日里的客人大多都给那酒楼捧场去了。 店小二好不容易见人来,热情四溢:客官里边请,二位要点些什么? 陆一鸣见裴星有些拘谨,他做了主,要了两碗鸡蛋面。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如有其他吩咐随时唤我便可。 待小二离去,裴星才小声说道:夫君,我其实吃个馒头包子就行。 孩童时,父亲带他来过一回镇上,他第一次知道肉包子是什么味道。 嫁人后,陆阿娘冬日里偶尔也会带他来接一些手工活,这是他第二次吃到热气腾腾的包子,但两人也没有踏入过食肆。 这会儿,夫君带他来食肆,他还是觉得有些铺张浪费,一文钱两个素包子或者一个肉包,够他吃一顿了,这一碗鸡蛋面就要五文钱,够他吃十个素包或五个肉包了。 怪不得夫君说自己留不住钱,起先还以为是骗自己的,原来是真的。 心里这么想着,但裴星面上没有反驳陆一鸣的决定,只是委婉表达自己的意愿。 理由驳回,等你什么时候长肉了,再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这家酒肆做得清汤面不错,面条细腻有嚼劲,煎蛋熟嫩适宜,一碗下肚,饱腹感袭来,刚才的饥饿感一扫而空。 这儿没有偷工减料这一说,一碗面,量十足,陆一鸣见裴星碗里剩下的小半碗面,对方吃一口偷看他一眼,是真的吃不下了又怕受到责备。 陆一鸣见状,伸手接过,风卷残云般三两筷子将面条下肚,摸了摸他的脑袋:下次吃不下就说,没事的,虽说让你补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