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焊能跟过来确实是意外之喜,不过同样有些伎俩便不能用了,这其中种种,便要他自己去衡量。 大军每日大约前进百里地,不出十余天,便快到了安陵关。傍晚时分便停下做饭休息,这个时代的车子也没有什么减震设施,颠簸了整整一天,钟楼羽只觉得自己这身体都块要整个麻木了,每日都趁着这时候出来透透气。 他倒是舒服的在营地里走着,却未曾注意到,自己走到哪里,哪里的士兵便呆愣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烧水的锅里的水翻滚起来都没注意,那填柴的火苗都烧到手指才反应过来,只顾着看那穿着一身赤红色的衣衫,容貌绝美的谪仙。 那姿态似乎下一刻便要回归天宫,继续当他的仙人一般。 “这前朝国师,真是好看的惊人啊。” “听说是个顶天的坏人,但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老听旁人说晏箐国师如何如何好看,今天可是见到了。这岂止是好看,应该是……”那士兵抓耳挠腮也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只好遗憾的叹息了。 钟楼羽对他的魅力毫无自觉,又或者是他早就习惯了被人如此追捧,一路穿过营地,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待着,心情也格外好了些。 “你应该多穿点出来的。”迟焊看着美人落寞的站在人群之外,似乎在追忆着过往之事,又是心疼又是无措。 这人是天地下百姓最痛恨的人,也应当是他最痛恨的那种恶人。晏箐把持朝政,用沟通神明的名义,破坏了多少贤臣,更是连这天下都毁了。 他本也是怀着厌恶去看待晏箐的,可当真见了这人,便总也不能将心中那个无恶不作的奸臣形象于眼前的这个人合在一起。莫名的就觉得,这人应当是骄傲的,不羁的,他不抗拒做那些在世人眼中是大逆不道和罪恶的事情,却也不屑于去做鱼肉百姓祸害贤良的事。 美人听了他的声音,身子一僵,回过头来,露出那张苍白虚弱的脸庞来:“陛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迟焊只听到胸膛里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声,他走过去,解下披风,披在了钟楼羽的身上:“出来走走,就碰到你了。” 钟楼羽拉着披风,看上去有些诧异。 “那日在朝堂上,你怎么笃定我会帮你掩饰过去。”迟焊被看的心跳加速,他赶紧转移了话题,粗声粗气道。 一紧张,他便喜欢用这种面目示人,而装成一个粗鄙的汉子,也能叫他慢慢恢复平静,但眼前这个人却是个例外,在她面前,好像自己还是那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 “我也没想到,陛下会帮我掩饰过去。”钟楼羽笑道,“我本准备了一大箩筐的话,就等着劝说陛下同意呢。” 这当然是个假话,毕竟那张摄魂符还藏在他身上呢。 “哦。”迟焊紧紧的盯着钟楼羽,只觉得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心跳便越来越快,却更是不想就此结束话题,“再过一两日便能到安陵关,你对这次异族入侵,是什么看法?” 完了完了,美人这么好看,景色这么适宜,这地方还就他们两个人,他竟然谈公事! 白瞎了这么好的气氛! “异族此次是不怀好意。”钟楼羽只当他是真的为了国事而来,也认真的讲了起来。 他虽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有着系统资料作为后盾,再加上自己的猜测,大致上也与真实情况八九不离十。这番讲解下来,有理有据,迟焊本是盯着人看的,最后也不自觉对他的猜测上了心。 “异族想要让他自己成为这天下的一股奇兵,想要借乱世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甚至于入主中原,他们不会乐于见到天下再次安静下来。” “也就是说他们是当真抱着打进都城的心思骚扰安陵关的。” 迟焊横眉怒目:“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那数百吨粮食都不该给他!” 钟楼羽这边讲着,心里却是有些疑惑,总觉得似乎忘了些什么。异族在假意谈和后杀了个回马枪夺下安陵关,可是这回马枪是怎么杀的? 越说,他心头违和感便越重,可惜系统资料更像是小说,异族入侵初期并没有被重视,其中种种细节都被略了过去,这样看着却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正说着,突然见一武将冲了过来,看到迟焊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他无视了一旁的钟楼羽,对着迟焊便道:“陛下!我们遭遇了异族骑兵!” “现在不是仍在关内吗!”钟楼羽顿时一惊,安陵关可是阻隔在关内关外一道不可逾越的通道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