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一震的陶惟抬起脚步踏出一步,随即停住脚下的步伐,愣愣的站住。 哗啦啦的水声下,一声接着一声的哽咽不断的响起,好像打在身上的水流敲在心间。 沉的好像坠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慢慢靠在两个小间之间相隔的水泥墙面上,冰冷的墙面从后心传递到心间,默默的听着身后传来的哽咽,缓缓闭上双眼挡住眼底的那丝炙热。 陶惟不知道此时此刻偷偷哭泣的万小东是否后悔走上体育竞技这条路,但这一刻,被一声声哽咽敲打的心却充满了沉重,后悔有心疼同样有。 站在水流下,哗啦啦的水流顺着头顶不断滑落,失控的眼泪好像堵都堵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哭的万小东抬起的胳膊死死的堵住嘴,不想也不愿让他人听到这一刻懦弱的万小东努力的想要压回说不清道不明的堵塞。 “不能输不可以输.....。” 嘴里的呢喃不断的从被堵住的嘴角呜咽的传出,好像鼓励自己走下去也好像给自己找个坚强的理由,这一刻,稚嫩的万小东只是知道哭出来就不难受了,任性的泪水混合着喷洒的水流不断消失在脸颊。 好久好久,久到陶惟的眼圈红了,久到陶惟死死攥紧拳头,身后的哽咽才消失。 慢慢走回水流下,默默冲洗干净的陶惟直到身边传来响声才收起心底的复杂,拍了拍脸颊努力挤出笑容,“哥,洗完了吗?” 陶惟刻意提高的声音让悄悄轻了下嗓子的万小东努力扯动嘴角,“完了,走喽。” 刻意的欢快让陶惟有种瞬间窒息的感觉,深深的吸口气又长长的吐出,端着盆离开小间的陶惟踏着欢快的步伐快步走向更衣室。 好像没有看到万小东红肿的双眼和鼻头,也好像没有看见万小东刻意的笑容,笑呵呵走在万小东身边的陶惟打开衣柜,拿出干净的衣服递给万小东,“哥,把衣服泡在盆里,晚上我洗了。” 笑嘻嘻的万小东哎哎的点头答应着,干净还带着一股肥皂香的线衣线裤是耿二凤洗干净带给哥俩的,鼻尖萦绕的肥皂味让万小东眼圈又是一红,使劲眨了眨双眼,眨掉那丝泪意和想念的万小东笑的越发灿烂。 端着盆,踩着湿漉漉的拖鞋,小脸潮红的万小东一张灿烂的笑容推开寝室的房门,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张国琴,眼睛蹭的一下锃亮的万小东咚咚咚跑到张国琴身边,“大姨,你咋来了。” 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双明显红肿的双眼让张国琴心底顿了一下,忽略那双肿胀的双速打量一下俩孩子,张国琴笑了,拍了拍万小东胖乎乎的小脸,“大姨来看看你俩,顺便送点东西。” 站起身扫了一眼眼底幽深的陶惟,张国琴请拍了下陶惟的后脊,轻轻的一下,让一直忍耐的陶惟鼻头突然一酸,随即扭头看向一边的陶惟让张国琴心头发涩,转身背对着陶惟,挡住的同时也给陶惟留下一丝隐秘的空间。 招呼着放下脸盆的万小东看向铺了半床的物品,撕开一个果丹皮塞到万小东嘴里,“虎蛋子,大姨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点,到时候要是饿了就拿出来吃点,大姨还给你俩带点毛巾肥皂,要是缺啥少啥了就给大姨打电话。” 吃的交给万小东,电话号码却给了已经调整好心情的陶惟,看着一个个打开的塑料带,毛巾、牙膏、纯棉袜子、肥皂甚至洗衣粉,准备齐全的生活物品让陶惟心底热乎乎的,抬起头看向张国琴,动了动嘴唇的陶惟到底没说什么,抚摸着那些代表着一片关心呵护的物品,陶惟笑了笑,靠在张国琴身边,轻轻蹭了蹭张国琴的手臂。 没有出口的感激让张国琴心底涩的厉害,这些对于城市人什么都不算的劳保与两个孩子而言却是一份渴求的心意,小小年纪孤身离家,那份孤独和胆怯并不是常年伴在父母身边的兴奋孩童能够理解,尤其是对陶惟而言。 悄悄的吐气搂住陶惟的肩膀,张国琴无声的给予最有力的支持,清澈的双眼内,那一丝愧疚虽然仅仅是一闪而过,但张国琴却看在眼里,赶到体工队并没有急着找俩孩子的张国琴已经知道两个孩子早晨的训练。 一言不发的张国琴没有指责甚至没有去求情,从于成飞那里听到杨国成想单独培养陶惟时,一脸郑重的张国琴弯下腰代替不知情的陶惟表达了心中的感激。 张国琴明白,自身努力是一回事,但是如果在配上一个好教练,那么就意味着陶惟的路会越走越宽,不管陶惟以后会走到哪一步,但今日这份没有出口的情,张国琴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