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为失礼的行为。 谢文清向来最守礼节,最重规矩,不该犯如此低劣的错误才是。 略略一想,当即吩咐仆人道:“去准备好林园的沧浪亭,本君要招待贵客。”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孙亦谦想起昨日夜膳上那一锅苦菜扣肉,如今回味,亦是无穷。 不过,他昨日上山,今日某人便来,若说巧合也太过牵强。 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孙亦谦唤:“三七,叫厨房准备两三炉火,木薯粉若干,还有白糖,红糖,砂锅……” “对了,还有,另叫人去农庄取新鲜牛奶来,快马送竹园。” 三七领命,正要移步安排,孙亦谦又颇有深意地嘱咐道:“且快些,莫要怠慢贵客。” “是。”三七不明所以,只加快了脚步,立即安排催促下去。 *** 一时辰后,客至,正门大开。 孙亦谦出门相迎。 然,一对上谢文清那满身的锋芒,当即他便确定——来者果真不善。 面上,拱手作揖,孙亦谦依然客气有礼,“清竹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谢文清见他那假笑的模样,自是十二万分的不顺眼。 不过他也不好失了礼节,故依旧拱手回礼,假笑着开口:“子墨兄客气,在下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忘恕罪。” 两人假笑对假笑,瞧着彼此都极为和善的样子,语言亦是毫无破绽。 只是,四目相对,空气中却好似有电光石火闪烁。 稍纵,竹园,沧浪亭内。 谢文清端坐客席,起杯微抿,却是滴水未饮。然,嘴上却道:“此茶滋味鲜活,香气怡人,想来是上佳的谷雨春茶。” 孙亦谦目光微闪,扫过那半点未少的茶盏,只笑:“正是谷雨春茶,清竹兄好本事,如此略略一品,便可猜中。” 谢文清扯着嘴角,“平日家中常饮,故而熟悉些,并无什么本事。” 又道:“再则,这炒茶本就是我家三郎同家人分享之物,亦从我谢家流传推广,作为长兄,我自然再熟悉不过。” 重音强调:我家三郎,我谢家,长兄。 一句三重音,语带双关,颇有深意。 孙亦谦眯眼一笑,“清竹兄所言甚是,世人皆知,茶之一道,谢家当论第一,谢家三郎更是其中魁首。” 话锋一转,“哦,对了,昨日我与云曦贤弟相交甚欢,他亦送我不少新出的红茶,说是外间并无流传,只赠家中亲友享用。” 话中深意却是:瞧,这只有家中亲友才有的红茶,我也有哦,说明我在云曦贤弟心中已等同家人。 而“云曦贤弟”之称,更表亲近,无不暗示两人情谊甚好。 听出此中真意,谢文清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过劲来。 “我家三郎向来大方心善,想来见你上山不易,心软送你。” 明晃晃讽刺:不过是看你可怜,施舍给你的罢了。 暗讽变明示,假笑变冷笑。 没想到向来风淡云轻的谢文清,一碰上自家弟弟的事,竟会如此沉不住气。 孙亦谦一整袖口,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云曦贤弟确实大方心善,见我喜爱那红茶,不仅赠了茶,亦同我分享了这红茶同奶相融的做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