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而下,不见来人。 谢老太爷问:“阿朗啊, 三郎和二丫头到哪儿了?” “回父亲, 刚过界碑。”谢朗恭敬回了话, 又劝慰道:“您不如进府稍坐, 有儿子候着, 您且放心。” 谢老太爷摆摆手, “总归你们都是小辈,没得怠慢了无心大师。老夫当年虽同他不熟,但少年时也见过几面, 算来也是故人, 哪有故人来访不来迎的。” 说到无心, 谢老太爷心下唏嘘。 作为对家人极为护短的人, 他对当年吴家的做法是极为不屑的。但这本是人家的家事, 他一外人自然是不好评论。 只是, 可惜了当年吴忧、吴虑这俩兄弟。 一位少年英雄, 却黯然早逝;一位享神医尊荣,却难洗背离家族的污名。 白玉微瑕,明珠蒙尘, 终叫人惋惜。 “哎, 果然,还是我谢氏好啊!”看着身侧和谐友爱的一排亲友,谢老太爷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转念,他又想起为谢云曦和谢年华这俩姐弟,“三郎和二丫头也着实辛苦,特别是三郎这孩子,平日恨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他二姐这做女娃的还娇贵,这一趟,听老十二说,可是受了不少的苦。” 家中亲人和谐友爱,其乐融融,这才是家族之幸,传承之道。 谢老太爷深感欣慰,不禁抚须轻笑。 谢齐嬉笑附和,“老爷子说的极是,咱们家自然是顶顶好的,瞧瞧咱三郎和二丫头,这番齐心协力远去北齐,当真手足情深,这般好的孩子,也就咱们家有这福气。” 谢齐很是得意地夸起人来。若他只说到这儿,倒也没什么,然而—— “虽然二丫头总爱三五不时地离家出走,野起来男儿亦要退避三舍,做起女红又堪比人间灾祸,但她依然是我谢齐最骄傲的侄女,哈哈哈——” 众人闻言,齐默然。 而“夸”完侄女,谢齐自然也没忘记自己的侄子。 “还有三郎这孩子,虽说不告而别这事做得十分不地道。你说去就去呗,不告诉他大伯是怕被阻扰,但我这二伯向来是深明大义的,好歹和我通一下气,回头也不至于被人家给忽悠了去。” ——深明大义?那他就小肚鸡肠了! 这一踩一捧的,谢朗狠狠瞪了他一眼。 奈何被瞪的人脸皮向来厚实,只咧嘴一笑,一副“你耐我何”的模样,瞧着相当欠揍。 谢朗拿他无可奈何,只冷哼侧过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大获全胜,谢齐嘻嘻一笑,复又一想,继续感慨:“唉,想我一代英明,怎么三郎就没学到半点呢,瞧瞧这孩子,也太……实在了些。人家都还没来得及忽悠呢,他就自己把自己坑沟里了。” 又道:“从前我光知道这孩子坑人坑得厉害,却不知他狠起来连自己都坑。” 想起前两日,谢十二自北齐急马送来的长信。那信上详细阐述了谢云曦拜访无心,入百草居后发生的种种。 对于信中所述,谢齐心疼谢云曦,但对于他那不用人忽悠就自己送人头的行为——“哎,三郎毕竟还小,他一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是人神医的对手。” 听听,这双标到极致的维护之言。 谢老太爷白眼,“老十二有一句话说得倒是很对,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太溺爱三郎了,他这年岁竟还半点俗事不知,说来可不正是你们给惯出来的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