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沙发上的快递盒,“你这么想挣钱怎么不去找霍总监呢?去什么广州?傍大款不更快?” 唐亦宁没想到江刻会这样口不择言,这一下是真的被打击到了,忍了很久的眼泪哗哗地滚出眼眶,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江刻还要怼她:“你哭什么哭?哭给谁看?我说错了吗?!” 唐亦宁崩溃了,边哭边说:“江刻,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你肆无忌惮,高高在上!你名字里哪是刻苦的刻?分明是刻薄的刻!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冷血无情刻薄自私的人!” 江刻指着自己:“我冷血无情刻薄自私?” “难道不是吗?!”唐亦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十八岁到现在,我认识你六年半,就那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因为什么呀?因为你对我好吗?因为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吗?还是因为你花钱大方、浪漫周到?不是的,是因为我傻,我爱你!我爱上了你这样一个奇葩。” 唐亦宁双手揪住胸前的毛衣布料,抖得跟筛糠一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呀?你试过了解我的内心吗?你真的一点都不愧疚吗?我对你是问心无愧的江刻,你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绝世好男人吧?” 江刻被唐亦宁失控的样子惊到了,这一连串问句,更是令他哑口无言。 唐亦宁伤心极了,眼泪糊满脸,摇着头说:“对不起我真的受够了,江刻,我理想中的婚姻不是这样的。你从来就没想要了解我、理解我、尊重我,你还不信任我。你做什么事情都只为自己考虑,我就不该答应和你结婚,我就该知道你根本不会变,是我太傻了……” 她短促地抽着气,“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来找我?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很多钱?我还没还清吗?六年半了,我还没还清吗?!” 唐亦宁“哇”地放声大哭,“你放我走吧!江刻,我给你打个折,你还我十万就行,我不和你计较。这房子你自己住去,这所谓的家你就是大王!我走了不会再有人和你吵架,没人敢忤逆你,你大可以去找个听话的老婆。六年半了!你真的,把我对你的爱,一点一点,全都消磨光了。” “我累了,就这样吧。” 唐亦宁用手背胡乱地抹眼睛,再也不想搭理江刻,转身去了主卧。 江刻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客厅,想着唐亦宁说的那些话,心脏又一次被揪住,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恐惧,明明空调打得很热,他的手脚居然开始发凉。 他扭头看向主卧房门,惊恐地意识到,唐亦宁是真的想离开他了,就像王小灿离开尤达那样,多年感情,说散就散。 唐亦宁问过他:你会怪王小灿吗? 他说:不会。 那么现在,他真的有理由去怪唐亦宁吗? 有吗? 他们闹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呢? —— 房间里,唐亦宁坐在床沿边抹眼泪,还是很伤心。 她也不想哭,想要硬气地面对江刻,可那人实在是说不通,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唐亦宁真的没辙了。 正哭着时,她电话响,一看,是梁总打来的。 唐亦宁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接起电话:“梁总,新年好。” “新年好,小唐,抱歉休息天打扰你,我这有个急事儿。”梁总说,“上次的样衣,客户反馈了,样衣和拉链都有部分要改。我知道你们厂马上要放假,现在就特别急,我需要你明天晚上之前把新样品给到我,我通宵搞到样衣上,后天必须寄去法国。” “哦,好的。”唐亦宁说,“那怎么改?你告诉我。” 梁总说:“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我这儿有色样,拍照有色差,快递的话,没你跑一趟来得快,你拿到后可以直接送去染厂。” 唐亦宁说:“好的梁总,我现在马上过来。” 她去主卫洗了把脸,悄悄打开门走出去,左右一张望,发现江刻在阳台抽烟,背对着客厅。 唐亦宁穿上外套拎起包,从江刻的衣兜里摸出车钥匙,打开家门,一溜烟地跑了。 江刻在阳台上连抽三根烟,情绪才冷静下来。他回到客厅,想去找唐亦宁道个歉,又觉得很难开口,想起她还没吃午饭,就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汤面,加上青菜和榨菜丝,还有两个荷包蛋。 面条出锅,热气腾腾,江刻端去客厅,气沉丹田,硬邦邦地朝着主卧喊:“唐亦宁,吃面!” 回答他的是一屋子空气,江刻走去主卧敲门,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慌了,一把打开房门冲进去,看过主卫,看过窗户,看过大衣柜,才确定房里真的没人。 他双手掐腰,茫然地站在房间里:“人呢?” 江刻回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