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怎么样? 手边的茶几上轻轻摆上了一本翻完的话本子。 安国公看向翻完了话本子的季崇言,长孙神情平静,似是对此毫不意外,甚至还能朝他笑笑,以示安抚。 安抚……是了,这……这大抵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大太监全海留下的那副画作若全然是陛下设的局的话,赵小郎君与帝王之相无关,那言哥儿其实也不会因为相貌面相之事受道牵连?安国公看了眼一旁神情平静的长孙,心道。 只是长孙的反应,就连他这个做祖父的,都看不出什么眉目来。 叹了口气,放弃了揣测长孙心思的想法,安国公的目光转向金銮殿里的群臣。 看着金銮殿内平静翻着话本子的群臣,不知怎的,安国公心头有些莫名的酸涩。 群臣如此,外头那些百姓的反应又会有多少区别? 对那些坚持了二十年的那些人而言,这无异于当头一棒。 二十年的时间,当年尚且要亲自上场的铁血兵将更懂得兵不血刃的道理了。 “好可怜啊!”一向最爱看俊俏儿郎美丽少女故事的香梨翻着手里的话本子,忍不住动容,“那些人当年真真无辜,竟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看着坐在台阶上翻话本子抹眼泪的小丫鬟,一旁不远处正在吃饭的慧觉禅师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看着这个激动的眼睛都红了的小丫鬟,转头对身旁一声不吭的的卢道:“说实话,原先瞧着姜四小姐待这个半点不伶俐的小丫鬟那般看重,我还觉得奇怪,眼下倒是突然发现这小丫鬟的长处了。” 似这等还会为旁人的不公抹眼泪,无惧权势的小丫头当真是不多见了。 对这等傻兮兮的小丫鬟,慧觉禅师惊讶的发觉自己非但半点不讨厌,反而还颇有几分感慨她的赤诚之心。 这大抵就是里头如此聪慧的姜四小姐会这般纵着这个小丫鬟的原因了。 的卢没有说话,只专心的擦着自己手上的长枪。 得!这位也是个心无旁骛的。慧觉禅师吃着手里从骡马市买来的烤羊腿,心中一阵唏嘘,忍不住道:“这些人最可怜的时候可不是兵临绝境的当年,也不是忍辱负重的二十年,恰恰是眼下,揭开真相的时候。” 不愧是手段雷霆的天子:这一手……杀人诛心啊! 你们不是要真相吗?好!我给你们真相,我这个你们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幕后黑手直接将真相递到了人前,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如此,遂你们意了,你们感觉如何? 感觉一点都不好。慧觉禅师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烤羊腿,起身,唤了声正在抹眼泪的小丫鬟,道:“净手,准备施针了。” 到底男女有别,解毒这种事还要这小丫鬟帮忙的。 眼下可怜同情那些人都是徒劳的,先将姜四小姐救了再说。 印好的话本子同样送至了钟会的面前,比起金銮殿群臣的心不在焉,事不关己,他翻得无比认真。 待到总算将话本子读完之后,他看向面前的君王,认真的问道:“所以,陛下当年向暴君告密,所言的赵小将军有帝王之相当真只是编排的谎言,为了让暴君下定决心对赵小将军痛下杀手?” 陛下抬眼,反问他道:“陈石是你的狱友,当年之事你没问他?” “问了啊!”钟会点头,坦言道,“可我看他年岁大了,怕他记不清事,自是要再向陛下确认一番的。” 陈石从头至尾都只说了江家小姐的事,同赵小将军无关。陛下也亲口承认了此事。 如此的话……钟会沉凝了起来。 御书房内依旧一片狼藉,还是昨日事发时的模样。不同的是躺在地上的晏老神医已经被带下去医治了,太子和不得不醒来的二殿下赵还就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自从赵还醒来之后,陛下还不曾过问二殿下赵还事情的经过。 他似乎当真准备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钟会,自己不过问分毫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