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院子方向努了努,道,“鼻青脸肿的,近些时日都不敢出门了呢!” “怎么回事?”姜韶颜有些惊讶。 姜二夫人道:“四丫头你去世子庄上的事情,那对母女透露给那季大才子的几个狐朋狗友了,”她说着,放下手里的鸡爪,冷笑了起来,“我是不知道那几个狐朋狗友同季大才子知道后做了什么,只知晓待到世子从宫中出来之后,那些个狐朋狗友便被家里做主的父兄、族叔什么的拎过去挨了顿家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人什么货色四丫头你也知晓。欺软怕硬的紧!无端挨了一顿打,又不敢对父兄、族叔逞能,思来想去,便盯上了那对母女那等软柿子。昨日那对母女出门逛街,人家就是光明正大的带着人把人堵到了巷子里……” 她知道的这么多,当然是因为这母女身边的人嘴巴不严,说出来了而已。 “那些人把那对母女围住打了一顿!”姜二夫人说道,“两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跑回了院子,至此还没出来过呢!” 说到这里,姜二夫人忍不住冷笑:“想也知道这两人透露这意思是想做什么,不就是想给四丫头你找茬么?先时赐婚的时候,那对母女便眼红的紧,这种背地里做小动作的小人行径两人一向喜欢做,只是这次惹到了无赖,真真是活该!” 不过,没成想那位世子生的那般个模样,竟是个如此难得的良人!他一出宫那些狐朋狗友便被家中长辈拎过去教训了,早不教训晚不教训,偏偏这时候教训,会是巧合才怪了! 足可见,人生的好看不好看同人好不好全然是两码事。旁的不说,就说辉儿他爹不就生的丑?以为生的丑的就老实!看不见得!有的人生的丑可想得美呢!哪一样缺德事没做过? 姜二夫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这一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日暮时分,姜兆回来了。 不意外的,姜兆同样也被姜韶颜的变化吓了一跳,不过他倒是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看着她顿了半晌之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阿颜上半张脸更似你母亲,下半张脸像我些。” 说话间,不免怅然。 姜韶颜看着伸手抚着画像暗自伤神的姜兆没有出声。 这一怅然便是许久,待到姜兆从回忆中挣脱开来时,外头天色已暗了。看着安安静静坐在面前喝茶翻阅他桌上书册的女孩子,姜兆开口,有些愧色:“我想起了你母亲,忍不住多想了些……诶,阿颜,这是衙门的公物,莫要乱动!” 工部衙门近些时日忙的很,姜兆便时常会带些不算太要紧的账册回来处理。 眼下看女儿正饶有兴致的翻着他带回来的账册,便连忙上前阻止。 女孩子倒是听话,闻言立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口中却问道:“爹爹,这账册不能看么?” 姜兆听的一怔,半晌之后,摇了摇头,道:“也不是!” 这些非核心的账册翻看的人不少,甚至账目对不上的时候,他们还会去寻国子监的算学先生帮忙查看,自然不是看不得。 只是…… “阿颜自去玩便是了,”姜兆笑着拿回了账册,说道,“钱不够便去账上取,我家阿颜这般漂亮,自是该多买些裙子首饰装扮自己的,阿颜自去……” “爹爹!”姜韶颜摇了摇头,开口打断了姜兆的话,“我不缺裙子首饰,倒是有一件事有些在意。” 女孩子说着,目光落到了姜兆手里的账册之上:“爹最近在查二十年前大靖时期的老账?” 姜兆脸色僵了僵,对上女孩子明亮的目光,终是无奈的扶额叹了口气,道:“阿颜真是太过聪慧了,真真瞒不过你,”不过说到这里,姜兆也忍不住奇怪,“你怎的知晓这是大靖时期的老账?” 这是同僚的摘抄本,笔墨与用纸都是新的,看起来就是个再新不过的账本而已,也不知道女孩子是如何发现的。 女孩子闻言只是笑了笑,倒也没有卖关子,开口直道:“粮草支出、铁器支出与药材支出占了绝大部分,似是有仗要打。” 原来如此!姜兆恍然,将手里的账册放回女孩子面前,说道:“确实是当年的老账,我等查贪污大案时发现账目有些问题,似是有人做了假账,便翻起了库房的老账。” 虽是改朝换代,可最后因着暴君的投诚,长安城内并没有遭遇战火,各部衙门库房之内的卷宗都保存了下来,卷宗记录便没有断过,翻前朝旧事也方便的很。 姜韶颜垂眸,翻着手里的账册,将剩余没有翻完的账册翻完之后还给了姜兆。 姜兆也没有在意,只当女孩子突然心血来潮起了兴致而已,便随口多说了两句:“怕是还得往上查,尚书大人让我等莫伸张这等翻老账的事,只让我等继续查,查到账目问题的来源为止。” 能坐上一部尚书位置的自然绝非庸才,当是察觉到了什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