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皇夫还是皇后,说到底,都是想都不用想的后宫系。后宫可是不得干政的,他这个皇夫又有何理由与朝臣们勾勾搭搭? 被扣一个嚣张跋扈的罪名着实算不得什么,顶了天就是训斥、罚俸、禁足,实在是不痛不痒。但要是被扣上一个勾结朝臣、大逆不道的罪名,那可就要闹出要死要活以至于你死我活的大场面了。 欧阳很清楚自己的屁股落在哪里。对他而言,朝臣们的想法实在是无关紧要,戚云恒的想法才真的是至关重要。即使他并不是很需要戚云恒这座靠山,有得靠也总比没依没靠要来得舒服、惬意—— 比如今日,不用他做什么,戚云恒就万般妥当地帮他把屁股擦好了。 欧阳引发的这桩意外一了结,大朝会便回到了正确的流程上来。 首先进行的是坐地分赃,进一步派发爵位和调整官位。 等到每一个站对了阵营、举对了旗帜的胜利者都心情愉悦地分到了自己那份胜利果实,文官们才按部就班地讨论起事关天下百姓的经济民生。 正所谓世界大同。 所有智慧生物的大型会议都逃不开流程和仪式的本质。歇斯底里的争论,肮脏或者昂贵的交易,全都在会议开始前就已经完成,偶尔冒出来的一丝杂音也不过就是败者垂死挣扎般的表态:我服从组织决定,但组织也要记住我在这件事上所持有的保留意见,没准下一次就是风水轮流转,我的意见获胜呢! 开始的时候,欧阳还竖起耳朵听听,在心里吐槽两句,但很快就因其陈词滥调和寡淡无味而失了兴趣,收回注意力,专心打起了瞌睡。 一直到大朝会的最后,欧阳才再一次打起精神,只因为戚云恒终于提起了孙妃被废一事,并当众宣布:戚雨浠实为皇女,并非皇子。 这事早在朝中通过气了,朝臣们的反应也看似激愤却不激烈,唯有对孙妃家人的惩处很有那么点意思,甚至称得上是恶趣味。 戚云恒没有给孙家扣上欺君罔上的不赦之罪,只责其为教女无方,然后撸掉了孙家人的官职,命其全家返回祖籍,到自家祖宗的坟前好好反省。 但比起最后的杀招,以上这些全都算不得什么。 戚云恒以“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母之错”为名,命孙妃的父亲贬妻为妾,另娶贤妇。 在欧阳看来,最后这一条实在是恶毒到了极致,名正言顺地使人家破人亡于无形。只是这种做法与戚云恒的行事风格有些相悖,十有8九乃是他人的谋划,但戚云恒既然选择了接受,显然是对孙家人恨之入骨,恼到了极致,不能除之而后快,也要使其生不如死。 鉴于孙家和自己素无瓜葛,欧阳既没有为其鸣不平的想法,也没兴趣落井下石,只打算等大朝会结束后,问一问戚云恒是哪个败家玩意想出了这么一个祸害人的损招。 但在大多数朝臣看来,这般处置却是仁义到了极致——不死,便有活路,便能东山再起。更何况与孙家血脉相连的皇女毫发无损,将来只要能想法子把这位皇女重新娶回孙家,荣华富贵就会自然而然地随之归来。 正因如此,戚云恒对孙家的处置并未惹来朝臣的非议,只有几个朝臣趁机提出了广招秀女,充盈后宫一事。 戚云恒不置可否,转头向户部尚书万山问道:“万尚书,户部可能拿出选秀所需之银两经费?” “回禀陛下,如今百废待兴,处处都要用钱,国库中的存银却是有限,支应各部运转已是艰难,更何况还要预留出一部分银钱以抗天灾人祸。”万山诉了一通苦,然后又补充道,“若臣没有记错,陛下的皇宫也尚未修缮完毕,即便是秋日里有了税入,也要先以陛下的起居为重。” 简而言之两个字:没钱!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