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披了件宽松的长袖睡衣后,就执烛台开门往书房去。 到了书房门口,推开门。 窗帘半开着。映了窗外迷离夜色,偌大的书房幽阒无声。 她直接朝书架走去,快到时,忽然听到身后仿佛传来一阵椅子摇动发出的轻微咯吱声。猛地回头,这才惊觉书桌后的那张椅子忽然转了个方向,上头竟然有个人影。毫无防备之下,心脏猛地一悬,手上的烛台就直直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她的脚上。 烛台是黄铜莲瓣的底座,重量堪比一把小锤子,她脚上又不过一双绣花丝绸面的拖鞋,这一砸自然不轻,哎哟了一声,人就蹲了下去,捂住自己的脚。跟着,眼前一亮,桌上的烛台被点亮,她看到卡列宁朝自己快步而来,弯腰蹲了下来。 “你怎么样了?”他望着她,目光里满是关切。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想起回来后这一周他对自己的冷淡,加上之前那场意外刺杀带来的阴影还没消退,安娜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委屈——或者,根本就没这样的错觉,纯粹只是因为刚才被他吓了一大跳,脚背现在又很疼的缘故,她竟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哭。 “痛死我了!”她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音埋怨,“你明明在书房,为什么不点灯,还一声不吭?我快被你吓死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让我瞧瞧——” 卡列宁急忙安抚她,拿开她捂住脚背的手,脱下拖鞋,见原本白嫩的脚背皮肤上,赫然多了道被金属莲瓣锋利薄缘划出的细细血痕,慢慢地,一滴小小的血珠沁了出来。 这样一点伤口,要是放在他自己身上,根本就不是什么事。但划破在她的脚上,加上她现在这种又娇又弱的吃痛模样,他的心脏竟然也跟着收缩了下,试着轻轻按了按脚面,听见她又发出吃痛的嘶嘶声,想都没想,立刻就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安娜被他的举动再次吓了一跳。等发现他抱着自己——以公主抱的方式要往外去时,意识到他的一边肩膀伤势还没痊愈,急忙出声阻止。 “哎,快放我下来。你的伤还没好!” 她扭了扭身子,人就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单脚在地上跳着往他的椅子去。 卡列宁一怔,立刻朝她走近,扶住了她。 “真的没事吗?”他问,表情有点不确定。 “没事。” 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安娜自己倒不好意思了。 刚才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无耻。她原本也不是这么公主病的人。 “扶我坐过去,我自己揉揉就好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