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说你的身体。”方晋打断他,“你心里分明一刻都放不下他,非要这么折磨自己吗?他是你的心病,你什么时候能治愈?” 洛平抿唇,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方晋自知说得有些重,忍不住想去扶他,洛平却退后一步道:“他不是我的心病。” 方晋的手停在半空。 “他在我心里……不是什么折磨人的伤病。”风沙卷起他散乱的长发,迷了他的眼睛,以至于他没有看见远处营帐中踉跄奔出的身影。 这一世的周棠,是剜去那些腐肉,然后一层层长上去的新肉,疼固然是疼的,但只要他不再让这处伤口暴露在外,总有一天,到他别无所愿的那一天,就会好的。 洛平的唇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仲离,他是我所有病症的良药……”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顿了一下,洛平察觉到了,刚回过身来,猛地被一股大力冲撞,撞上后面的旗杆。他的腰上紧紧箍着一双手臂,用力到颤抖。 “洛平……” “是我。” “你还敢不告而别?!” 周棠一拳擦过他耳畔,打在无辜的旗杆上,半幅袖子擦过洛平的脸颊。 本来这一拳,他是想打在洛平的脸上的,可是临时改变主意了。大概是因为最后听到的那句话吧,又或者是因为此刻在他发间轻抚的手。 刚清醒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也很寒冷的梦,但不记得梦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小夫子跟他说话了吗?那是梦里的情景,还是真实的? 脑袋混沌了太久,他根本分不清,直到发现手里的袖子。 撕断的袖子还带着熟悉的味道,那么那个人呢? 心里蓦地胀满喜悦,又倏然落空。急急忙忙出来寻找,甚至顾不得自己邋遢狼狈的形象暴露在将士们面前。 他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风里带来的声音说,“他是我所有病症的良药。” 触手可及就是小夫子温暖的皮肤,吼完那句质问,周棠就失语了,只是贪婪地看着这个已经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人。 小时候他这样抱着他的腰,觉得这个人又高大又温柔,就像是仅属于自己的神明。 而现在,他可以把这个神明完完全全地拥进自己的怀里了。 不用害怕他会逃走了。 洛平望着周棠的双眼,感觉得到那里面的幽深和炙热:“我没有要不告而别。” “……”周棠眸光闪了闪。 “将军!” “将军没事了!” 校场上传来士兵们兴奋的声音,看见将帅似乎很精神的样子,他们的情绪高昂起来。很快,有人发现了被自家将军制住的洛平。 “唉?那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谁惹将军动怒了?” “嘿,那人谁啊,作死呢吧!” “闭嘴!”周棠骂道,终于意识到场合的问题,松开桎梏洛平的胳膊,拉起他往营帐走去,“你跟我来!”又对方晋道,“军师,你怎么练兵的!”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