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疼痛自胸口袭来,似被什么东西挤压,严青青忍不住“哇”地痛呼出声。入耳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反是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青青心中疑惑着,大脑有一瞬当机。这是什么情况?哪里来的孩子?想睁眼瞧一瞧,一双眼却似被胶水黏住。挣扎了半晌,终于睁开一条缝,眼前却白雾茫茫一大片,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种情况,莫非是还在梦中? 但胸口的疼痛却是这般真切。 严青青忍不住又痛得哼唧了几声。耳际却依然是婴孩微弱的啼哭声。 青青不禁懊恼地埋怨自己,昨夜实在丢人,居然又干了借酒浇愁的蠢事。 昨夜。唔,昨夜开挂,直灌了个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忘了家门朝东还是朝南。 当时确然消愁,消得什么愁也忘九霄云外去了。却直接导致今日难受得胸疼脑疼嗓子疼,床都起不来。 真是应了那句不作不死。 然而,再怎么难受,也还是得上班。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一不小心就饭碗不保,她一个无权无势无后台的小小老师哪里敢有一丝懈怠。退一万步,就算不去上班,也得打个电话请个假找个老师给代个课不是?为人师表,讲究的就是这个。 青青伸着软绵绵无力的手臂摸索着向枕头底下去找手机。 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手机放哪里了呢?明明是放在枕头底下了啊。” 记忆真是会骗人。 青青边自言自语,边努力思索,难道是记错了,丢在酒吧里了?话说昨晚从酒吧怎么回的家,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挣扎着想要起床,身子却软趴趴地不听使唤。 青青暗骂自己:“严青青啊严青青你就作吧,作死自己算完,离个婚而已么,被小三抢去了老公而已么,你说你也至于喝闷酒,把自己灌成这个怂样!你丫一有手有脚有头有脑有才有貌的大女人伤心个甚的!作死呢!”怒骂完自己,非但没能消去心中的愁怨,反引得自己想起三十五年来的悲催人生,心头又是一番恼恨。 记忆中,似乎好运从来不曾惠顾于她。当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却因为没有了父亲,母亲又体弱多病,六岁时就已经背负起家庭的重担。 十二岁,花一样的年龄,她又遭遇人生中最大的噩耗,相依为命的母亲病逝。 天轰然坍塌。 但惨淡的人生往往会一惨再惨,三十多了,好不容易混到结婚,老公出轨,她又离婚了。 古人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渐渐恋上酒。每天下课后总是泡在酒吧里喝个烂醉。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开怀,且喜无拘无碍。 多么诗意的一件事。被她就干成了一件潦倒新停浊酒杯的失意事。 她想着她苦难的一生,忍不住又骂道:“奶奶的,你们这对杀千刀的奸夫*,姑奶奶画个圈圈诅咒你们活着的时候没钱买盐吃死的时候没人烧纸钱给你们花下辈子投胎做人还像这辈子一样没钱买盐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