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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_252


    一时二人到了门前,沈韩烟先一步走了进去,然后北堂戎渡才得以跨入门内,待到北堂戎渡进了屋,一抬眼就看见远处北堂陨正坐在椅上喝茶,与之相对的是一个模样年轻的英伟男子,一身淡紫色交领长袍,五官棱角鲜明,容貌再熟悉不过,北堂戎渡见此情景,心脏止不住地狂跳起来,满心有千言万语都要倾吐,但到了嘴边之后,却只微微挤出一句来:“父亲……”

    北堂陨手上的茶盏停了停,看向北堂戎渡,面上虽然仍是带笑,却已经全神戒备起来,以防北堂尊越有什么动作,而此时北堂尊越面上却是一片古怪的平静,唯有眼神却闪烁不定,极为冷冽,细细看过去时,才能发现他正在极仔细地审视着远处的北堂戎渡,似乎在确认对方在这段时间里究竟是否安好,目光及处,只见北堂戎渡裹着雪白的云锦外罩,除了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之外,看上去好象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北堂尊越看到这里,才总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略宽了宽心,但他却仍然只是像往常一样,微微收回目光,自始至终并没有对北堂戎渡说些什么,只是将视线转到北堂陨身上,而北堂陨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北堂尊越身周,一瞬也不瞬,不曾稍离,嘴角微挑,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担心北堂尊越做出什么突然的举动。

    “…… 如今父子相见,二弟想必心中感触良多罢。”北堂陨目光灼灼,似笑非笑地说道,北堂尊越默然不言,但下一刻抬眼之际,俊美的面孔上却已是一片冷肃,冷冷道:“……北堂陨,朕如今已亲身到此,你待如何?”北堂陨低声一嗤,刚要说些什么,北堂戎渡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咳嗽起来,用手捂住了嘴,旁边沈韩烟见状,忙伸手扶住他的手臂,道:“北堂,怎么了?”这一举动同样也吸引住了北堂尊越与北堂陨的注意,却见北堂戎渡又剧烈咳了几下,直咳得脸红头涨,这才微微喘息着道:“孤的咳症有点犯了,这屋子里太憋闷……孤要出去透透风。”

    北堂戎渡的这个旧疾在多年之前就已经有了,其他人也都是知道的,眼下才是初春,距离刚过去的冬天不远,因此北堂戎渡偶尔又犯了老毛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当下北堂陨长眉一挑,起身道:“……既然如此,有话便一同出去说罢。”一面说着,一面已走到北堂戎渡身旁,一手状似无意地搭在北堂戎渡肩头,便带人出了房间,北堂尊越目色幽幽,亦起身跟了出去。

    此时外面已经黑了下来,月色如水,四人分前后出了房间,当下北堂陨带着北堂戎渡并沈韩烟在一处位置站定,周围隐隐可见有人影晃动,显然是已经将此处包围了起来,北堂尊越随之出了屋子,在距离北堂陨一方略远些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看也没看周围的无数人影,冷峻的面容依旧寂然无波,只定定看着北堂陨身旁的北堂戎渡,口中却是沉沉冷声对北堂陨道:“……北堂陨,说出你的条件。”北堂陨听了,不知为何却突然大笑出声,一副成竹在胸的悠闲之色,一只手轻佻地勾了勾北堂戎渡的下巴,啧啧道:“二弟,你这个当爹的也算是尽责了,在这一点上,倒是比为兄强得多……既然如此,你为了你这宝贝儿子,是否什么都愿意做呢?”

    北堂陨说着,状似漫不经心地轻抚着北堂戎渡下巴上的细腻肌肤,目光却一直看向北堂尊越那边,眼内一片幽火,远处北堂尊越微微垂眼,既而冷笑道:“……有何不可?”此言一出,北堂戎渡顿时死力抿紧了嘴唇,北堂陨却是微微一顿,幽凉的面容稍霁,放下了那只正抚摩北堂戎渡下巴的手,但下一刻,北堂陨却是阴沉下了眸子,再度笑着问了一遍道:“二弟,你为了你这宝贝儿子,什么都愿意做?是这个意思罢,嗯?”他说话间似乎漫不经心一般,而北堂尊越回答得同样漫不经心: “朕就是这个意思……北堂陨,眼下多说无益,说出你的条件。”

    “很好,很好。”北堂陨笑叹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毫无来由地并没有任何快活的意思,反而觉得莫名焦躁,他皱了皱眉头,眼中浮现出某种扭曲的恨意,双眸暗沉如墨,一时间忽然微微一笑,语气却如同冰冷的毒蛇蜿蜒而过,看着月色下的北堂尊越,轻描淡写地道:“既然这样,那么二弟,就先给为兄看看你的诚意罢。”北堂陨说着,目光阴冷,徐徐道:“说起来,自从你我二人在无遮堡之时,你就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作兄长,也看不出什么恭谨,那么二弟,都说长兄如父,现在,你就让为兄看看,究竟你明不明白什么叫作恭敬。”北堂陨一字一句地微笑说着,面色却逐渐冰冷如霜,他看着北堂尊越,清楚地吐出两个字:“……跪下!”

    三百二十八. 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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