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朕嫉妒你。” 毕丹笑了起来:“不错,朕嫉妒你,嫉妒你得了陛下,所以朕要报复一番,让你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叫你永世都心怀愧疚,叫你记得你是如何对不起陛下的……你何其愚蠢可笑。” 北堂戎渡静静站在原地,忽然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他默不作声,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异国的皇宫之中体会到这样疼、这样难过的情绪,这种滋味他实在不愿意去体会,但偏偏又无法忽视,他原本自以为是的东西在今日被狠狠颠覆,当以后再想起的时候,必定每一次都会是满满的讽刺,就像是毕丹所说的那样,让你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叫你永世都心怀愧疚! 毕丹转过身去,走回书案前,一只手拿起案上的宝剑,慨然道:“……北堂戎渡啊北堂戎渡,你日后若待陛下有负,当真就是天地不容。”说罢,眉目之间神色淡淡,满殿烛火中,金发的男子平静地站着,就仿佛他即将去的地方不是幽冥,而是自家的庭院,拔剑出鞘,从容地在颈间一抹,顿时鲜血立出,整个人倒了下去,自此,哲哲最后的气数已尽,天下一统。 半晌,就见北堂戎渡从怀越宫缓缓走了出来,目光平静幽幽,如同冬日里宁和的湖面,对左右说道:“……君王死社稷,哲哲虽灭,毕丹终究是有担当之人,传朕的旨意,将其厚葬。” 新年即将到来,此时的京师已经提前有了喜庆的气氛,前时皇帝御驾亲征,王师直指哲哲,眼下大军凯旋,搬师回朝,胜利的无穷喜悦使得新年的喜庆之气比起往年来,越发地浓厚了。 “……将近四个月在外不曾回来,京中似乎有不小的变化。”此时已经是严冬,天气寒冷,北堂戎渡骑在马背上,深深吸了一口京都之中的空气,一旁孟淳元一身戎装,道:“陛下在外数月,回宫之后还是好生休息几日才好。”北堂戎渡微笑道:“朕正当盛年,精力旺盛得很,你却担心什么。”说着,环视四周,满目所见,虽是寒冷的冬季,却仍然可见繁华,酒肆店铺林立两旁,完全是太平年月的兴盛气象,北堂戎渡骑着马,在大军前面徐徐而行,道路两旁尽是围观的百姓,万头攒动,人群中不断发出欢呼之声,山呼万岁,如今哲哲灭亡,天下才是真正统一,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再不会有刀兵征战,自然国泰民安,想必日子也越发富足,北堂戎渡见状,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免心底叹息,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如今这天下,已尽入自己之手,一时感慨良多,侧首对身旁孟淳元道:“……三日后大宴群臣,这两年大家都辛苦了,朕自有赏赐。”他说着,心中却想着快些回到宫中,好去见那人。 群臣和宗室乃是在城外相迎,而外宫门前则是大批的内侍宫人,其中大多都是嫔妃派来打听消息的,此时见皇帝回宫,许多人立刻向内宫飞奔而去,迅速报信去了,一时许多繁冗的规矩过后,北堂戎渡总算腾出身来,坐上软舆,吩咐道:“不去别处了,告诉所有人也不必等着,朕要休息……启驾,回永仙宫。”顿时内侍答应一声,仪仗就向着内宫行去,半晌,到了永仙宫,北堂戎渡下了舆,一群早已等候多时的太监宫女齐齐行礼,北堂戎渡却只招手示意前面的陆星过来,问道:“……父亲近来可好么?”陆星忙道:“回皇上的话,皇爷身子康健得很,皇上离京的几个月来,并没有丝毫不妥。”北堂戎渡听了,便点点头道:“这就好。” 北堂戎渡此次御驾亲征,京中之事自然早已提前安排妥当,北堂尊越身边也有布置,只因北堂尊越虽然退位十数载,但北堂戎渡既然率大军出击哲哲,不在京中坐镇,那便要以防万一……一时间北堂戎渡进了永仙宫,此刻他尚是一身戎装,更增添几分威严,却片刻也不停留,只径直由太监引着进到里面,须臾,一道朱门出现在面前,不需北堂戎渡开口,两边的宫人已经自动将门打开,北堂戎渡走进其中之后,却只定定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再动上一步。 此时正是下午,殿内明亮,足够看清楚每一个角落,一个身穿黑色绣金线便服的男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卷书,黑发在脑后系着,神态十分放松,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北堂戎渡忽然就生出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有些酸,有些涩,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对这个人倾诉,但当下却努力按捺住了这些情绪,慢慢走了过去,道:“……二郎,我回来了。” 父子相见,自是欢喜,北堂尊越放下手里的书卷,凝目看向北堂戎渡,只觉得他似乎清减了些,一时顿了顿,终究站起身来,似乎准备说些什么,却不防北堂戎渡突然快步走了过来,猛地将北堂尊越紧紧抱住,沙哑道:“二郎……二郎……”北堂尊越只当他是久别重逢,要宣泄这思念之情,便用手拍一拍北堂戎渡的肩头,道:“不过是离京几个月罢了,作这种模样干什么!”北堂戎渡却只是表情似哭似笑,将脸埋在北堂尊越的颈窝处,低声道:“抱歉……”说着,更是将双臂收紧,用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