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誉名望着夏霖熙,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七姑娘还是小心些。 多谢李姑娘挂怀。不知为何,李誉名的目光里暗含着许多的东西,夏霖熙一同这目光对上,心里总会浮现出莫名的感觉。但此时她不想深究这些东西,于是离开了目光,又道:你的那些朋友可以出来了吗?我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了。 夏霖熙让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李誉名叫里头的人出来。 李誉名点点头,往前踱了一步,张嘴喊道:老六,带人出来!说罢便朝着夏霖熙颔首一笑。 多谢。夏霖熙抱拳道。 不客气。李誉名同她客套。 二人站在门外相顾无言了一会儿,紧接着几个脚步声从里头传来,李誉名对着从草堂里钻出的五人道:老六,把他们都带走吧。 好。闻言,要被唤作老六的人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什么,干干脆脆的把剩下的四个人带走了。 那四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夏霖熙将目光重新聚集在李誉名的身上,她抱起双臂,嘴角勾着一抹奇怪的笑,眉头微微皱着:李姑娘不和朋友们一起走吗? 李誉名甩了甩手臂,又恢复了那种慵懒随意、无所拘束的姿态:今晚月色太美,我留下来赏月。七姑娘自便,不必管我,我就蹲在这门口,不会进去打扰你的。 我是真不喜欢被人打搅,还望李姑娘说到做到。夏霖熙抱拳。 李誉名蹲在草堂门口的桂花树下,眼观鼻,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夏霖熙从她身旁跨过,径直走了进去。 草堂被翻过了很多次,里头那些原先留下的痕迹早就折腾得不成样子,到后来,来此地的人就少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夏霖熙倒是不怕,她找线索的角度与常人不同,就算被翻烂了,她也能从一些细致入微的地方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据已经查到的消息,夏霖熙得知这处草堂因赌债,刘盐商把它卖给了自己的远亲。后因刘盐商在此处上吊自尽,远亲嫌晦气一直没有住进来,更夸张的是,这个远亲日夜梦到刘盐商喊冤,说是自己是被别人害死的,并非上吊自尽,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远亲被梦魇缠得怕了,便花钱请了江湖上的人士来彻查此案。但遗憾的是,这些个江湖人士至今没有查出真相。 夏霖熙左拐右绕,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刘盐商上吊自尽的那间房,大步跨入,一眼就看到了房梁上挂着的那根白绫。 她拉过一张高高的凳子,站了上去,进而将白绫解了下来。解下来之前夏霖熙特别注意了白绫上那个死结的打法。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打结习惯,这也不失为一条线索。 白绫解下来之后,夏霖熙将它小心翼翼地铺在手边的方桌上。白绫挂着梁上许久,平常又鲜有人动,上头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夏霖熙将找到白绫中部的位置,继而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白绫上的痕迹。 一个人在白绫上自己自尽而亡和死后或昏迷之时被他人挂上去,这两种情况在白绫上留下来的痕迹是不同的。 白绫锁喉,活着的人感受到痛苦自然会挣扎乱动,在白绫上会留下凌乱的褶子,而死后或昏迷之时再挂上去的人则不同,他们已经失去知觉,不会有挣扎,只会留下单一的褶皱。 房间很亮,房间里头的所有烛台都被夏霖熙点上的烛灯,她弯着腰细细辨明着白绫上的痕迹。 她从褶皱中可以断定挂在白绫上的是个死人。 不是自尽,不是活人的死人。 这个结果夏霖熙早已预料到。她将白绫收好,而后继续在房内搜索。她现下将目光集中在房间的房顶上。 目光一寸一寸地在房顶上移动,夏霖熙身子一边走一边看,结果看得太过入神,拐弯的时候没有注意,脚踢到了一张凳子的凳脚。 夏霖熙一发现,立马就将脚上的力度收了回来。那凳子自然无恙,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没摔着没磕着。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凳子的上头不知被谁放了一个花瓶,花瓶放在边缘的位置,稍微一震动,就往旁侧倒去,这一倒便直直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夏霖熙的动作凝了一瞬,片刻之后才缓了过来,接着她收回目光,看着那个可怜的花瓶,心中有些难受,也不知这个花瓶里头有没有线索?这般便被她毁了。 花瓶是她打碎的,自然不能让它就这样碎在地上,她弯腰正准备收拾碎片,也顺道找找这花瓶中的线索,结果身子刚低下,余光中一个身影闪过,夏霖熙扭头定睛一看,发现是来者李誉名。 李誉名突然出现在门口,手臂撑在门框上,嘴唇抿得很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