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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杀 第9节


   院落还挺大,但布置却简单。只有一间正殿主屋,对面则有几间小屋子,看起来像是庖厨,还有粗使们住的地方。院子中间有一棵巨大的树,正将院子一分为二,遮挡了对面的视线。周乔仰头望着这树,虽不知名字,但她莫名觉得,这树能结出好吃的果子。

    再次望向正殿,她上前敲了敲门,轻声叫了声:“战兰泽。”

    屋里没有应答。

    刚从宴席上回来就睡熟了?周乔摸摸下巴,低头看了眼平整的地面,放这里应该无事。

    她轻手轻脚把琉璃花樽放下,还多此一举地又朝里面轻喊了声:“兰泽公子,我把你母亲带给你的东西放在这里了啊。不必谢了!”

    正欲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吱呀一声。

    周乔回头,发现门被风吹开了一道缝隙。

    这人夜里歇息怎的门都不关?宫门院门不关也就罢了,连屋门都不关,深更半夜的要是有歹人进去欲行不轨可怎么办!

    周小将军全然不觉着自己就是那歹人,还体贴入微地琢磨,琉璃花樽放在门口,战兰泽晨起出来要是没看见一脚踢飞,岂不是更要痛心疾首。

    罢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重新抱起那花樽,心里三分正经七分不轨地推开了门。书墨香气立刻沁入鼻腔。周乔左右看看,屋里陈设极为雅致,檀木桌上还放着未画完的山河图。

    桌后是满满一墙的书卷,周乔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只好赶紧低头看看战兰泽的画作缓一缓。

    不过这画作,一看就不是北晋的山河。

    屋内未燃灯,周乔弯腰仔细地看了看,山河宽阔,崇山巍峨,又与胡疆相邻,正是南楚之景。

    连作画都在画南楚山河,定然是十分思念了,周乔愈发觉得来送琉璃花樽真是妙哉。

    战兰泽恐是要感动得双目通红,流着两行清泪握着她的手,颤声道:“乔儿,我该如何报答你?”

    报答?周乔心里翻腾,要些什么报答好呢……

    忽然里屋出了响声,顿时让周乔回神,莫不是将他吵醒了?

    她抱着花樽左右看看,是把东西放下赶紧走,还是打声招呼再走?

    只是还未思忖出结论,里屋的门便已经打开了。

    周乔望过去,只觉脑中当即一片空白,气息骤然紊乱,鼻腔发热像是要流鼻血的征兆。她赶紧一把捂住口鼻,摸了摸还好没有血,虚惊一场。

    她发誓,她的的确确只是来送个琉璃花樽。

    真没想到会撞见美男出浴。

    战兰泽一改在人前端方君子的样子,只着里衣,带子都未系好。领口大敞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上面还残留着沐浴过后的水珠。

    周乔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却又不晓得自己为何咽口水。

    兰泽公子到底是过了冠礼之人,被人看了身子也不惊慌,还不紧不慢地系好了里衣的带子。

    “何事。”

    这语气,像是早已习惯了深更半夜住处会莫名其妙闯入歹人一般。

    周乔恍然想起自己来是有正事的,可不是什么采花贼,何必心虚?她上前将手中的兰祈花樽递给战兰泽,“这个还给你。”

    然对方未接,只淡道:“赢了便是你的。”

    周乔以为他是在客套,又解释说:“今日作曲一局是咱们四个赢了,你连彩头都没拿,我特意给你送过来的。没的叫旁人以为我见钱眼开,独占所有彩头呢。”

    这话说出来周乔自己都觉得真是顺理成章,叫人无法拒绝。

    但战兰泽仍旧不接。

    周乔不明所以,“这个可是你母亲托南楚使臣带来的,它叫兰祈,意为、意为什么来着,哦对,意为兰贵妃为子祈福,望子无灾!”

    “所以此物我怎么好拿呢,你看。”周乔将花樽倒过来,“上面还有一个念字呢。”

    战兰泽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人儿。

    月光之下,她纤瘦却不娇弱,脸蛋小得也就一个巴掌大,眉眼精致,鼻头小巧,殷红樱唇一张一合说个不停。

    他想起临舟说的那句,有些美人,要碰了才会有感觉。但有些美人,只需看一眼,就会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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