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知她幼时模样,他做不到不信。 可纵观南北局势,清楚地知道彼此身份,他却也无法完全相信。 大概就是这信与不信的拉扯太久,竟久到即便明知可能是假话,他也想多听她说几句。 大业在即,这些话,不知还能听几次了。 于是他回答,“我知道。” “嗯?什么?”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所以不必问旁人。” 周乔看他那一脸淡漠心里就不信,忍着笑说:“好好,那日后你告诉我就是。” “姐姐的婚事定在下个月廿八,你会来吗?”她手指轻轻点了点缸中清水,“横竖睿王也要来的,你同他一道,定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睿王远在康州,你如何知道他能来。” “他写信告诉我的。康州的事还算顺利。” “你们……有书信来往?” 周乔点头:“有呀,他去康州之前,我们曾一同去看那些来京叫冤的孩子们。后来他去了康州,也写过几封信来问那些孩子安置得如何。不过我回的有点少,三五封也就回一封,都怪那个顾霆尉,受点小伤如此矫情!” “话说回来战兰泽,你都没有给我写过信。以前我给你写信你也不回,最后干脆还用出家二字打发人。” 兰泽面色不善,“无事可说,何必写信。” “怎么非得有事才能写信,难道无事就不能写了吗?我知道,你就是不想给我写罢了。无妨无妨,我这人不记仇的。”不过都是些旧事,谁让她周小将军心胸宽广呢。 只是说着说着,周乔又蔫了。 战兰泽以为她是饿了,“午膳很快便好。” 谁知周乔摇摇头,“就算不说姐姐会不会很快有孩子,单说姐姐出嫁后,万一大哥也很快成亲娶了嫂嫂,到时候他们如胶似漆恩爱和睦,我是不是就更多余了?” 如胶似漆。这词用在周慕白身上,听上去有些违和。 旁的不说,从未听闻周慕白与哪家姑娘小姐有过半分交集,战兰泽看着周乔愁着一张小脸,不明白她怎么总担心这些没影的事。 “周公子可有心上人?”兰泽问。 周乔想了想,“好像……没有。可心悦于我大哥的人很多啊,说不准哪日他就被那些姐姐们的诚心所感化,大手一挥就成了亲。” 战兰泽听了这话,也大概明白周乔眼里的周慕白,同真正的周慕白只怕根本就是两个人。他若是那么容易被感化,又如何能走到今时今日的位置。 “唉,要是容华姐姐能给我做嫂嫂就好了,如果是她,我哪里还需要担心这些。” “长公主?”战兰泽神色微变,“长公主同周公子有私交?” “也不算是私交吧,小时候容华姐姐同我的交集更多些,后来我去了胡疆,逢年过节都会收到她吩咐人送来的东西。这些大哥都是知道的,他还让我好生谢过容华姐姐,他可是一贯不让我和姐姐乱收旁人东西的。这么看来,大哥待她是有些不同的。” 还有这层关系在。战兰泽眸色深邃。 如此隐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 一顿午膳吃得心满意足,小将军在行宫待到了午后,这才慢悠悠地绕回军营。 刚进副帅大帐就看见主位上有人,瞬时四目相对,还相互打量起了对方衣裳上的泥巴。 顾霆尉睨着她:“你做什么去了?” 周乔切了一声,自顾自地坐到一旁,“那你又做什么去了?” “周老三,你肯定挖藕去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