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还以为你手里有多少泼天的军功。” “你——” “你什么你?”文国公人老脾气大,当着朝臣的面就毫不避讳地啐了一口,“宋将军的脸皮若是拿去做城墙真是可惜了,这般厚实,一般的弓弩兵器哪里戳得破?想是天底下就没人攻得进来,岂不善哉!” 噗嗤一声,有人没忍住地笑出声来。 见战兰泽看过来,虞靖赶紧摇头,表示不是他笑的。他拳头攥得硬邦邦的,这种场面之下怎么也得忍住了。 文国公世代勋贵,祖上出过三位太后,他素来有话直说,年轻时任谏院之首,弹劾百官不说,就是纠帝王之偏差也从未拐弯抹角过。 “如今并非战时,宋将军宁可带着手底下的人在军营吃酒耍钱,都不去街上瞧瞧看看。倒是武英将军一介女子,手底下区区三千玄武军,还尽是北晋战俘,他们尽职尽责守着巡着南楚街巷,护着南楚百姓,这若是传到她母国北晋去,我南楚百万大军不但成了笑话,只怕还要笑掉北晋和周遭列国的大牙!” 这么一说,朝中各臣的面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各位有所不知,昨日偶然瞧见武英将军在街上处置了一个虐待妻女的赌徒,当时围观的百姓众多,有此震慑,还有谁敢生事?相较之下,咱们的府衙却是拿清官难断家务事给搪塞过去!” 文国公指着自己的脸,“老臣听了顿时便觉一张老脸臊得通红,若非坐在马车里,必要赶紧拿阔袖掩面匆匆离去,不敢以朝臣之身在街上多站片刻!如此这般,只觉军营里那些男儿当真还不如女子!” 末了,他还瞥了眼宋茂山等一众军将,转而对战兰泽躬身拱手道:“殿下,臣附议陈国公,荐武英将军统帅建安军!”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一直未开口的战兰泽。 “文国公所言有理。”战兰泽亲自将他扶起,“只是兵权之事非同小可,十五万兵马也不是小数目,武英将军资历尚浅,此事——” 话没说完,就见文国公后退一步,怒视着战兰泽,“我看殿下是私心太过,不想让武英将军受累罢了!” 此话一出,战兰泽面色未变,周遭却是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文国公当真是疯魔了,谏言谏到竟敢这般对肃王殿下说话,简直是不要命了。 “文国公慎言!”管相忙开口道,“实则也是武英将军身份特殊,来南楚也不过数月,这般重用恐是会惹来非议。” 然文国公却不吃这套,直言:“殿下何时变得惧怕非议了?若是畏首畏尾错失良将,当真不觉可惜吗?殿下如此优柔寡断,老臣看着着急。就此请辞,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去!” “使不得使不得,文老弟这气话快快收回去。”连陈国公也来相劝。 战兰泽看了眼虞靖。 后者会意,立刻跪地高声道:“请殿下代陛下早做决断!” 前有陈国公力荐,后有文国公以辞官相逼,两位最具威望的国公爷皆谏言让周乔统帅建安军,周乔虽是敌国出身,可到底是肃王的王妃,向着她说话总归是不会错的。于是诸臣接连跪地:“臣等附议!请殿下代陛下早做决断!” 如此,战兰泽只得开口,“既如此,撤建安军番号,全军并入玄武营,帅印交武英将军周乔,即日施行。” *** 下了早朝,虞靖破天荒地没骑马,反而是拦下战兰泽的马车钻了进去。 “兰泽,这招实在是妙啊!” 虞靖笑声太大,引得原本正闭目养神的战兰泽睁眼。 虞靖赶紧回头瞧了眼外面,人来人往的,他便压低了声音:“我说你怎么由着他们争呢,他们斗得如火如荼,殊不知暗地里消息早已在文武百官中传遍了!军中动乱可不是儿戏,动辄杀人砍头的,估摸着啊,这段日子大家都暗自提心吊胆呢。巴不得你早点把这事给处置了!” “如此甚好,咱们说是有百万大军,实则也没有这么多。如今大半握在咱们自己手中,剩下那些便是全都加起来也不成气候,更何况他们还要相互掣肘,横竖是生不出大的事端来了!” “再者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这兵权可不是你偏私,是被文陈两位国公逼着给出去的,诸臣心服口服,日后也不敢拿此事做文章。不过,”虞靖实在好奇,“你是怎么把他们二老拿下的?” “两位国公皆是难得的纯臣直臣。”战兰泽淡道,“他们忠于南楚,心中一直有杆秤。” 虞靖听后点点头,“这倒是。若说朝中谁最敢谏言最忠于朝廷,他们定要居首位。” 说着,虞靖又哈哈一笑,在一旁抱胸道,“说起来你们小夫妻俩配合得倒是默契。难为周乔一个直筒子,还七拐八绕地做戏做了全套。” 提及周乔,战兰泽眸色温和,“她不知这些。” “嗯?”虞靖坐直,“你是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