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而是旁人呢?是那些年迈昏聩的老王爷,或是那些仗着军功恣意妄为的敌国将军,周乔又会如何选择? 她仍会答应的。 因为清楚战争的残酷,知道战争结束后的伤亡会伴随着几十年甚至终身的痛苦,所以她选择以一己之身,免去一场战乱,换回诸多将士们的性命,换回老者的儿子、妇人的夫婿,孩子的父亲。 想必当初战兰泽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清楚周乔的为人,才会使了那般计策。 久居后宅,被保护得太好,纵然饱读古籍诗书,又年长两岁,周璃却知道,作为姐姐,她远不如周乔。甚至有时候,她并不真正了解妹妹,总还将她当成小孩。 她看似风风火火古灵精怪,实则却是最懂大义,最为善良之人。 想到这里,周璃不禁低头,眼泪不声不响地滴落。 这也是顾霆尉和周乔为何不在乎军功的缘由罢。纵然天生将才,他们却同样地厌恶战乱。 若无战乱,胡族人大可继续过着他们的日子,追着他们的信仰。北晋南楚之人,亦可过着自己的日子,平淡而安然。 周璃一路无言,出来时,城池外已停着一辆马车。 周乔以为姐姐是被吓着了,悄悄歪头去看周璃的脸,一看见她脸上有泪痕,周乔赶紧安慰:“姐姐别哭,你还没出月子,不能哭的!” 说着她就抬手去给周璃擦眼泪。 “乔儿你受伤了?”周璃这才看见周乔手腕青紫还肿了起来,心疼不已:“你还说你没事,这是不是很严重?疼吗?咱们这就去看医者。” “哎呀,璃儿别担心,她这个伤我知道怎么治!”顾霆尉大喇喇道。 周乔一听就把手往回缩,她只想着回去找医者治治就好,却没想顾霆尉一把就给抓住,二话不说用力一掰一拧,周乔啊地一声叫出来,惊得周璃怀里的昭儿瘪着嘴要哭,还惊得在城内原地包扎的将士们个个抻头往外望。 面子要紧,周乔赶紧捂住嘴,疼得额头都冒了汗。 周璃忙把孩子往顾霆尉怀里一放,捧着周乔的手仔细看,“这样就能治好吗?乔儿,手腕还能动吗?” “能,能。”周乔咬牙切齿地瞪着顾霆尉,“你是要把我手掰断不成?” “妻妹此话差矣,想当年你不也是这么给姐夫把手腕子给掰正了的吗?”顾霆尉皮笑肉不笑,“这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也是有的,且海涵啊。” 周璃一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无奈摇摇头。 十里外,负手而立的男人看着三人皆上了马车,这才收回视线。 一旁疾风看着战火遍地彻底沉寂的胡族城池,“殿下,咱们这边早就结束,也不派人过去帮忙,王妃身边没有自己的兵马,回来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战兰泽说,“此战掺着新仇旧怨,她更想自己做个了断。” 话毕,他侧眸看向营地中黎岳及其兵马的尸身,冷道:“都处理干净。传信让虞帅率镇北军北上。” 疾风不解:“殿下,玄武军的主力军已经加快脚程,足有十万之众。今日胡族被灭,北晋想要突袭破关的算盘落空,而咱们也有了防备……还需调用镇北军吗?” 战兰泽看着北边天色,平静之余,似有阴云。 “以防万一,不可掉以轻心。” 疾风颔首:“是。” *** 北晋皇宫,承乾殿。 临舟紧绷的面色,令殿中诸位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陛下自登基以来,虽在朝政军务上铁血手腕,但人却永远都是笑吟吟的,对比之前的睿王则更加风雅矜贵。 然此时,胡族被灭,黎岳中了南楚的埋伏身首异处,他们区区几万兵马,竟将原本必赢的一盘棋搅得七零八落。 纵然临舟什么也没说,但怒气已然让整个大殿都冰冷起来。 最后,还是兵部李桓李大人站了出来,“陛下,如今胡族元气大伤兵力大损,阿图鲁后继无人,冥云骑卫更是全数被灭,胡族百姓四散逃亡,城池已空怕是无力回天。现下没了他们在中间,南北对峙,恐是……” 临舟看过来。 李大人低下头:“恐是不好轻举妄动。” “依兵部的意思,是叫已经越过胡疆的兵马全部撤回,折在南楚手里的关宁军,也闭口不提了?”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探出风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