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告诉她了,他不应该坦然地让别人替他承担自己的过错。 两人坐着宇文兰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不多时就到达了药心谷,宇文兰想陪同景筠一同进去,但是被她拒绝了,“阿蓠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好,我拿完东西就出来找你。”见到少女如此神秘的样子,他也不好强硬着跟进去,这块地方被他设置了周全的保护阵法,但凡有人强行闯入,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明了小院的安全性后,他点头同意让少女单独进去,这里离药心谷大厅的距离也说不上远,要是有事发生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赶回此地。 正巧他还打算找九思探讨一些关于隐族的事情,早点商讨完也就可以早点带少女离开这个地方。心中的计划十分周全,他目送了景筠进门的背影后,也转身离开。 然而就是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午,他做出了一个令他后悔终身的决定,宇文兰想,如果给当初的他一个机会,他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走进这一扇门,以至于他连她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景筠进门口直奔房中的大床,她将铺着的垫被翻起,从下面摸出了一块月白色的手绢,手绢的右下角绣着一朵枝叶修长舒展的兰花。 兰花在她的世界被誉为花中君子,气韵清雅,俊逸出尘,花如其名,常用来形容君子品格,虽然现世的宇文兰并不如花所代表的这般,但是她直觉如果他没有幼时那些悲惨的遭遇,应该长得如这亭亭的兰草一般,俊雅脱尘,坚贞贤良,因为在相处的过程中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本质,并不如外表所表现得如此冷酷。 回想起当初在迷雾村时他装可怜向她讨要帕子的画面,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地扬起,明明不经她同意就偷走了她的手绢,在她面前倒像个受害人一般,还厚脸皮地向她提出要求。 她当时没有答应他,但是心中早就想好要为他准备一条专门为他而绣的手绢了,之前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动工,直到生病在这药心谷的时候她才有时间开始刺绣。 绣一朵兰花对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适婚的少女来说都不难,但是对她一个没有任何刺绣经验的人来说确是一点都不简单。宇文兰拿走的粉色帕子是她唯一绣的手绢的最直接原因就是她的绣工不好,而那块手绢上她也只是简简单绣了一朵小小的桃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在刺绣这一块她算是一个小白,如今她只身在太初界外,没有半月的指导,自己摸索了好久才绣出一朵像样的兰花雏形,后来几经修补,才完成了现在她手上拿着的这块手绢。 景筠这份打算送给男人的惊喜礼物收好,将它整齐地迭起放到准备好的小礼盒中,落锁完毕,她拿着手上的木盒往外走去。 却在这时,她的脑海中没有任何预兆,闪过一道剧烈的白光,如同被击中了灵魂,瞬间将她的意识抽离,她睁着眼睛,看着门外蓝色的晴空,接着是火红的喜字,再是棕色的廊檐,一幕幕如同慢电影一般,在她眼前慢慢放映,最终变成了一片灰白,画面终止。 身体失力,朝后倒下,她手中还未送出去的木盒也随着主人一同摔落在地上,但因为少女给它落下了锁,而没有狼狈地被砸开,完完整整地立在了地面之上。 远在大厅的宇文兰坐着心神不宁,从他转身离开少女开始,他心中就开始升起道不明的不安,起初他怀疑是他自己心理的原因,直到现在他的心脏已经在砰砰直跳,明明才落座片刻,他却当着邀客的面直接就折身回去,没有一点犹豫,带着九思看不懂的急迫。 “哎,宇文小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等等老身啊!”九思在他身后喊着,但是无人理会。 宇文兰催动着脚下的轻功,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小院,院外的阵法完整,并没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院门是虚掩半开着的,应当是少女自己打开并没有关上。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他心中的不安与恐慌此时却到达了极点。 他站在房门外,动作僵硬地推开半开的房门,一瞬间,少女毫无生气倒在地上的身影就这样撞入了他的眼中…… 血液在此刻凝结,他踉跄着脚步扑着冲到少女的尸体旁边,目眦欲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