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出于习武之人的直觉,他总觉得有敌意的目光混杂在人群中。 此次秋猎,没有妃嫔随驾,各皇子皆骑马。锦衣卫护送的仅有两驾马车,前面一辆黑楠木马车被明黄色的帷幔装裹,绣着腾飞云端的霸气盘龙,窗牖镶金嵌宝,磅礴华美,乃天子轿辇;相较之下,后面一辆暗金色的则低调了些许,却也精致大气,里面据说坐着大病初愈还未能骑马的太子。 铜锣声起,道路两旁的百姓跪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仪仗队出了城门往西走,半日不到的脚程就到了九鸣山。 队伍一停下,暗金色的马车里,自窗牖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晶莹的指尖轻勾,招了一下。 立刻有身穿惨绿色太监制服的公公催马上前。 “厂……太子爷,有何吩咐?”江小川凑过身子,把耳朵贴近马车。 得了吩咐,江小川遛马至仪仗队前方。 徐泗在本该属于太子祁昌的马车里做葛优躺,他表示有点蛋痛。原来祁渊说的东厂暗中保护是这个意思……让他假扮太子爷当靶子……那些一次未得手的刺客,目标若真是皇储的话,趁着此番出宫围猎,戒备没有皇宫森严,十有八九会卷土重来,发动第二次暗杀。 届时,来他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祁渊这手挺高明的,也挺大胆的,有勇有谋。 反正当诱饵,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不是他! 徐泗唉声叹气,快把马车车顶给叹塌了,与他同乘的两个太子的贴身小太监,被厂公这一声声阴郁的叹息,压得粗气不敢喘一口,胆战心惊地缩在车厢一角,如履薄冰。 不一会儿,马车外传来韩炳欢独有的冷冽声线。 “寻我来有何事?” 没称厂公,亦没称太子爷,一句话掐头去尾,简明扼要。 徐泗撩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低声道:“韩大人,晚上你能跟我睡一个营帐吗?” 一出口就是这么劲爆的要求,徐泗也不想的,但是此时此刻,没什么比保住命还重要的。徐泗表示: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韩炳欢就知道那个细皮嫩肉、雌雄莫辩的小太监来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只是没想到,江荥这么不顾及场合,放浪形骸到这般程度。 他冷冷地觑着那张笑得讨好的脸,眼里的鄙夷之光大盛。 这眼神极具杀伤力,连徐泗一向自诩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秒懂,这人肯定是误会我光天化日地在调戏他了。 “韩大人,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贴身保护我啊?江荥武功是不错,但是他徐泗就只是普通三脚猫的功夫啊,这要是冲进来一个什么不速之客,三招不到准翘辫子!而环顾四周,于武艺上最精进的,莫过于锦衣卫指挥使。 此刻,韩炳欢那双笔直的腿在他眼里,那就是金光闪闪的金大腿。大哥?腿部挂件要不咯?正经上过重点大学的那种? 可是徐泗一番恳求与解释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韩炳欢胯下的那匹马大哥一个响鼻,扬长而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