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泗的生活实在乏善可陈,每回都一言以蔽之:就那样。但是对面的人会滔滔不绝地讲很久,他结交了新朋友,学到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儿,课程很难考试很操蛋,第一次去参加了派对,参加了同性恋游行,被女生告白了,图特别多,很多珍藏版…… 好像,他在那里的生活里从没有阴暗和艰难,全都是阳光和新意。 徐泗有时候觉得,送他出去见识世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离开自己,他也能很好地融入社会。 这个想法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频频失落。 “阿光。”最后一次通话,乔冉煦兴奋的叙述戛然而止,他轻轻唤了一句,尾音轻轻荡漾。 徐泗现在总有种错觉,阿光两个字从那人口里吐出来,总带着些莫名的留恋和温柔,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 “我好想你。” 轻柔缱绻的四个字,乔冉煦待着厚厚手套的手捏紧了公用电话的话筒,跺了跺脚,这个国家的冬天简直冷得能生生把人冻成冰棍儿。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嗯,我也想你。” 阿光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调调,时间的流逝没有带给它任何的改变,乔冉煦很想知道,阿光作为人的形态,是不是也跟他的声音一样,永远保持着原先的样子。 他曾经趁着阿光睡着,摸着他的脸在心里一遍遍地描摹想象。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知道阿光长得一定很好看。脸盘很小,鼻梁很挺,睫毛长的不可思议,下巴有点尖,嘴唇……唔……软软的。 乔冉煦勾了勾唇角,冻僵的手指摩挲着话筒,他一字一顿道:“等我回去。” 徐泗:“好。” 然后徐泗就从公寓里逃了出来。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了近一年的逃出,方案A方案B一直到方案N过后,一只橘猫漂洋过海,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眯着他金灿灿的猫眼蹲在马路牙子上。 街的对面,就是传说中那个赫赫有名的商学院。大气磅礴,威严耸立,沉淀了一个世纪的文化底蕴,进进出出的学生个个衣冠整齐,光彩照人。 相比较而言,徐泗低头看看自己原本雪白的猫爪,此刻溅了刺眼的污渍,他的境况不大好,近一个月的流浪让他全身的毛都脏兮兮的,结了硬块,怎么用舌头梳理都梳不开,因为肚子空空,显得精神不济,蔫头耷脑。 他悠悠跳了下来,往里走。 “系统提示,您正在接近目标人物,八百米,七百米……五百米。” 徐泗的眼睛倏地一亮,一扭头,是个鸡蛋形状的别致建筑物。 “这是哪里?” 2333,“图书馆,徐先生。” 徐泗头皮一阵发麻,作为一个大学四年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学校图书馆门朝哪儿开的学渣,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这座建筑物瞬间充满了神圣的学霸之气。 虽然门口的牌子上醒目地写着宠物不得入内,徐泗还是靠着智商悄无声息地混了进来。 贴着墙根穿过一排又一排高耸的书架,徐泗看到了那个角落里的男生。 图书馆里开着空调,厚重的羽绒服被挂在座椅的椅背上,男生穿着松垮垮的枣红色高领套头线衣,半张脸被领子掩盖住,他带着耳机,垂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