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带出来,安置在外殿中,她似有些怔然,皎人的眉眼轻垂,似拢了不知多少落寞。 她不哭不闹,甚至安静过了头,可她却牢牢抓住皇上的衣袖。 一些妃嫔看得眼热,但最令她们嫉恨的是,虽然皇上脸色格外冷冽,但却没有挥开女子,任由女子坐在那里抓着他,即使这样一来,他不得不站着。 张太医试了些粉末,就躬身肯定道: “顾嫔主子之所以会身子亏损,全因这些害人的药,这药甚毒,若是入口当即暴毙,但若只是粉末,靠空气传播,只会让人的身体在日积月累下渐渐亏损致死。” 周美人近来偶尔会才长春轩寻顾晗说些话,也不知那人是何时下的药,自己可有中招? 周美人脸色变了又变: “哪个下作的东西竟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这一句话骂的,让顾晗哪怕要做戏都险些畅快地笑出来,她当即觉得周美人的嘴皮子若用来对在旁人身上,当真叫人大快人心。 但顾晗不可能真的沉默下去,她扯着陆煜的衣袖,跪在了地上,她轻颤着眼睫,哪怕她声音很轻,众人也听得出她话中的茫然: “嫔妾进宫起,就处处与人为善,不曾得罪任何人,可这人出手就如此狠辣,药粉下在殿内,凡进殿者都可能吸入粉末,长春轩上下近十人性命,再有后宫姐妹偶来看望嫔妾,甚至皇上——” 她堪堪止声,但谁都可以听出她未尽的下文,殿内倏然惊静,陆煜的神色也越发沉冷了些。 顾晗忽地松开皇上的衣袖,她以头抢地: “嫔妾不知是谁如此憎恨臣妾,哪怕搭上这么多人性命也在所不惜,可嫔妾求皇上查出下药之人,给嫔妾一个公道。” 陆煜垂眸看她,众目睽睽下,她孤身一人跪在地上,脊背弯曲,是最低微的作态,但她眸中话中都不曾有一丝轻卑,傲骨自犹在,哪怕屈膝伏地也不折半分。 陆煜弯腰扶起了她,只这简短的一番动作,她额头上溢出了冷汗,她的伤势未好,作这样的动作自是会疼的,可女子只悄悄抿紧了唇瓣,不曾喊一声疼。 她惯是能忍,陆煜有些恼,又有些觉得她笨。 她若是在这时哭上几声,必然能越发显得她可怜、背后人可恨,若是再道几句她为救皇嗣劳苦功高,就足可以把他架到道德高处,从而不得不彻查此事。 可她太木讷,也太愚钝,不知善用自己身上的可用之处,但谁叫他贪她的好颜色,就不免要多费些心神在她身上,省得自己兴致还未过去,这人就香消玉损在这后宫中。 陆煜让人坐好,在人要动时,他皱眉斥了句: “别动!” 顾晗立即不敢动了,她抬眸偷看了眼皇上,不知为何,她竟在皇上眼中察觉到了一分嫌弃。 顾晗有些怔,她几不可察地拧了下细眉,细细思忖自己做的事,应当没有什么可值得皇上嫌弃的吧? 再看皇上动作间尚存怜惜,顾晗只能当作适才是自己看错了。 她不说她护住皇嗣一事,是因她已经因为那事得了升位,若一而再地提及这件事的功劳,只怕在皇上眼中会落个得寸进尺的印象。 顾晗不愿做得不偿失的事。 顾晗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殿内众人的神色,她该做的事都做了,接下来只需要看戏就好。 长春轩的宫人都被带了进来,在殿内跪了一排,哪怕是玖思和玖念也都在其中。 只靠问,肯定没有人承认,顾晗觑了眼某个有些心虚却竭力掩饰的宫人,又因谢长案的提醒,她不动声色地看向皇后,须臾,顾晗稍稍垂了垂眼眸。 顾晗抿紧了唇瓣,皇后的神情太自然了,后宫一而再地出事,也可以说是在打她的脸,此时她沉了些脸色,正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 而且,顾晗没有发现任何皇后和那个宫人的交流,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交汇都没有。 若真的是皇后所为,皇后能够稳得住,顾晗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但只是一个M.dxsZXEdU.COM